75不止救一次
顾初夏想得出神,脸上覆着nongnong的阴郁,似久伏的旱冰,没有一点生气与温度。【】不过是二十多岁的女孩,这样绝望了。老程父性泛滥,眼瞅着就像自家闺女被人欺负了去一般,心里忿恨又不舍,怒气冲冲地嘟囔:“奕然那个小子也要回来了,小夏别怕,等那小子回来,让她罩着你,省的再被那对父女欺负了去。” 顾初夏不由得哭笑不得,奕然那小子要回来了?不过指着他罩着自己,怎听得有些不切实际。依着过往十几年来对那个家伙的认识,顾初夏的确找不出一点论证来说服自己,将来可以指着他照拂。 顾初夏不由得好笑问道:“要是她倒戈了怎么办?” 这种可能极大,虽然现在顾初年有主了,可是怎么说程奕然也惦记人家十几二十年了,哪有那样轻易就倒入自己的阵营。顾初夏可是到现在还记得清楚,程奕然可是在不知情滋味的年纪就许诺非某人不娶的。 老程一听,立马沉了脸色,大喝一声:“他敢,我打断他的腿。” 顾初夏苦笑,不禁摇头,程叔叔还真不了解他的儿子。 程叔叔,他敢,就算你打断他的腿,他也敢。 他就要回来啊,三年了,程奕然,你是否还一如当年那样信誓旦旦地让我陪你一起周游世界?又一如当初一样痴痴傻傻地让顾初年陪你慢慢变老?不管你如何,今时今日我是回不去了,再不是当初秋千上缠着你晃荡的女孩了。 那时你问顾初年是否可以不入演艺圈,顾初年决然只说了一句话:与你何干…… 其实当时我也想问一句话:你是否可以不为了顾初年远赴他乡……但是当年我没能问出口,因为害怕你像顾初年那般亦回答我一句:与你何干……如果那样的话,就算你再回来,我也不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继续糊里糊涂下去。 三年了,一晃如隔世,他们都长大了,褪去了所有当初的纯真。那时候他们三人总是形影不离,程奕然看着顾初年的背影,顾初夏有看着程奕然的背影,似乎绕了一个循环,现在辗转三年,那个循环可有半点改变,顾初夏却生不出期待,不知道为什么,才过了三年,似乎过了一辈子那么长,她好像苍老了,再没有精力去做这样的期待了。 老程随时不放心,还是驱车离开了,留顾初夏一个人沿着人行道走走停停,没有月光的夜里,她一个人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萧条落寞。她只是仰着小脸,抿着唇,想着不能预知的将来,与飘渺的过去,想也只是一片空白,倜然发觉,除了报复,她的世界竟空白的一无所有,不由得苦笑:顾初夏啊顾初夏,你真是可悲啊,这样一辈子吗?还能怎样呢…… 她望着大厦上悬挂的电子荧幕,顿足怔怔望着,那是她的杰作啊,顾志诚如今名声一泻千里,各处媒体负面报道如火如荼,一切都按着她的计划在进行着,可是她看着荧幕里顾志诚专访是惨白的脸却生生觉得无趣的很,也没有那样的快意。 顾初夏忘了许久,自顾摇着头:“顾志诚,如今这样的局面都是你逼我的,你可还满意?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你苦心经营十几年之久,如今即将毁于一旦,不是因为你做的不够,而是你忘了顾志诚的女儿不止顾初年一个。” 凤舞之夜,那句‘我只有一个女儿’便是让你一败涂地的原因,如果你有一丝不忍,有一丝犹豫的话,也许我便不会这样轻而易举了,也许我……还会存着一点不忍,可是你是掐断了你自己所有的退路,包括我所有的退路,所以归根结底,你自己才是罪魁祸首,可是你又凭什么这样义正言辞地来指责我,其实我给你选择的,是你自己不屑而已。 尽管不愿相信,顾初夏还是难以否认,对于顾志诚就算再怎么很,她还是会于心不忍,也许是顾念这母亲吧,毕竟母亲爱着那个男人,也定不希望他一无所有。 想起母亲,顾初夏握紧了手,摇散脑中所有不该有的妇人之仁。眼中一点一点聚焦了坚定,刻意也好,至少她很清醒,她自言自语,不知道是在告诫自己还是怎样:“我想想你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你会挽救吧?只是我还要继续,如若停止,惨败的那个人就是我。” 如今这样的局面,顾志诚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也不会甘心几十年的经营毁于一旦,顾初夏猜不透他会有什么对策,只能逆水行舟,她和顾志诚之间如果不先下手为强,那肯定会败得很彻底,所以她必须全力以赴,索性她不像顾志诚,顾念的东西太多,她孤身一人,没名没权,无欲无刚,则无敌,所以,她怕什么,该心慌害怕的人是顾志诚才对。 顾初夏的自言自语全数落入另一双耳朵里,一个懒懒的嗓音邪魅得让顾初夏揪心:“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居然让我听见了这样一番大逆不道的话。” 顾初夏暗骂自己大意,居然让赵顾墨听了这么久都不知道,只能硬着头皮,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转过头来,若无其事地打趣:“赵顾墨,你当真阴魂不散。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赵顾墨踱着闲散的步子不疾不徐地走进,顺着顾初夏的目光看向电子荧幕:“定是无恶不作,所以,你才有了这样的父亲。”他转头,看着顾初夏棱角分明的侧脸,“顾初夏,你可当真让我意外啊,我还以为你的目的不过是凤舞,没想到你含沙射影地是为了他。造了孽的是顾志诚,生了个好女儿。” 赵顾墨其实来了好一阵了,他本是路过,居然没想到让他听到了某人这番‘情真意切’,平时顾初夏谎话出口成章,但是赵顾墨笃定这是顾初夏心里的秘密,与她藏得深沉肯定有联系,心里便蠢蠢欲动了,这顾初夏越是拒人千里将自己牢牢包裹,赵顾墨越是兴趣好奇。 赵顾墨灼灼的视线锁着顾初夏,似乎要从她脸上找出什么蛛丝马迹,不过却什么也没有。 只见顾初夏不温不火,像是置身事外的人一样淡然从容,哪有半点被撞破的心虚,反而出言讥讽:“这好像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吧,赵少若要自作聪明也千万别扯上我,我们并不熟识。” 这个男人真是阴魂不散,走到哪里都能遇上,顾初夏心里叫苦不断,着实不想与她扯上关系。 赵顾墨皮笑rou不笑,阴测测地说:“是不熟识,不过是救了你一次。”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顾初夏这样撇的一干二净,赵顾墨心里堵得难受,只觉得顾初夏不知好歹,居然这样不识趣,他赵顾墨可不是无聊的人,这样痴缠不过是……看得起她,对看得起这个有点头脑的女人。 诶,这有点头脑的女人可不需要他看得起。 某人千古不变地不领情,冷冷淡淡地不屑一顾:“我并没有哭着求着你,赵少这样挂在嘴边,不觉得有些自以为是了吗?。”寒月似乎的眸光一泠,语气虽还是悠悠,却阴狠泠洌了许多,“而且你也看到听到了,我就是这样睚眦必报的人,所以还是离我远点好,看见顾志诚的下场了吗?让我讨厌的人,我从来都不会客气的。” 顾初夏说得阴声阴气,一张好看的脸,覆着泥古不化的深沉狡诈,似乎有种狠辣与生俱来一般,让人丝毫不敢小觑了她的话。 赵顾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一贯觉得女人都是嘴硬,顾初夏为最,对顾初夏含沙射影的威胁不置一词,反而笑着避重就轻:“你在拐弯抹角地暗示我,你讨厌我?我们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要真如此我倒好奇你会怎么坑害我。” 想起顾初夏对付顾志诚的手段,赵顾墨倒真是不得不佩服,一个女人心狠狡猾到这样的地步,还真是让人慎得慌,不过倒是好奇这个女人怎么对付自己,反正总比她着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好。 男人啊……越是不受待见,越是找虐……赵顾墨就是个典型。可别忘了,对于送上门找虐的人,顾初夏可是从来不手软心软的…… 顾初夏悠悠吐出一句:“女人的嫉妒可以抵千军万马的,你那么多女人加起来肯定让人难以招架。” 赵顾墨气结,又是这一茬,以前他并不觉得男人有很多女人不耻丢人,但是最近被顾初夏大作文章了机会,也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一样,真是好气。看来回头都得划清界线了,省的这个女人在哪里做文章。 赵顾墨气闷:“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自然不像你吐得出来。”顾初夏笑着回话。 这拐弯抹角骂人是狗呢……也就顾初夏这般胆大妄为,要是旁人,怕是赵顾墨让他躺着出这上海。只是这顾初夏一点也不畏,依旧笑得像只得意洋洋的狐狸,让赵顾墨看的来气,便阴阳怪气地讥讽:“安景旭居然能忍受你这样没心没肝的模样,这张脸冷得跟冰块一样,牙尖嘴利又不识趣,不像顾初年体贴温柔,真不知安景旭被你用什么蒙了心,居然走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