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再说宁玄候
整衣换衫之后她与霄瓘两个就出了府门,她紧裹领口不解的问霄瓘:“你瞧瞧这外边天寒地冻的,也不知路途多远怎地不乘车去哩?” “别总躲在屋子里躺着吃酒,该多走动走动,能够添多些气力也是好的,别停啊!还有段路呢。” 鬓染薄霜雪,淡淡远山幕。 双眉微低蹙,银亮闪却城。 隆冬天里凛冽寒风呼啸吹着,面颊鼻尖都泛起轻薄的粉红色,脸上偶感刺痛:“霄瓘…还要走多远啊?脚软腿乏的可真是累煞我了!” 霄瓘只能挽着她的胳膊往前拖:“才从兴华坊出来没几步怎么就喊累哩?再走走一会儿就到!” 是啊!从兴华坊出来一路上走走停停,歇歇喘喘,可算是熬到了一处宅子前,霄瓘他停下了脚步:“喏!这不是到了吗!” 她抬头瞧着,一脸不悦:“你带我来这小门小户的宅子作甚?我可不去!” “当真不来?你不走我可要把你丢在这啦!” “哎………!走吧!” 霄瓘拉着她的手推门而入,那紧握之人却有些退缩:“你看看这破烂屋子,竟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还怎么进啊?我这丝履是玥娘给做的,若是脏了我可心疼的紧!瞧瞧,瞧瞧,那几案上的灰有一寸厚,若是起了风是该蒙了眼睛的,啊………!” 听着她絮絮叨叨念着,那一声尖叫吓的霄瓘一个愣神:“你叫个什么啊?” “快看啊,那有老鼠……”! “哈哈哈………你还怕这个?稀奇!” 他将那个吓到没魂的美人儿拉进怀里:“莫慌!不过是些掩眼之法罢了!” “掩眼之法?怎地我看不出?” 他长袖一挥,顷刻间屋里变了模样,还算干净整洁,勉强可入! “走这边!” 他们从一漆屏转入个神奇地界,这里空气湿润温暖,满眼滴翠,沁人心脾的草叶气息婉转缭绕,忽而有徐徐清风吹过,幼竹摇曳轻摆,枝叶微颤抖动,细碎的沙沙声宛如。 “这也是掩眼之法?” “这还真不是,你还不快进来?可是觉不冷了?” 他们二人行至翠微竹林当中,走到乌桥之上,脱了狐裘大氅,欣赏着难以在冬日见到的绝美景象。 “这是个什么地方啊,如此幽静闲适,清丽淡雅?” “你呀,不是总说这几年不常在府邸见过我?我无事便在这里闲散着!瞧……!” 顺着霄瓘手指的方向飘来只竹筏,上立一玉人,面容清秀俊朗。缓流靠岸,那美男子跣足而下,对着桥头上的两人抬手行礼,他们两个回礼。 那俊俏男子用一种奇妙的神情打量着在她面前的这个稍微有点骄傲的女子:“阿瓘!这是……?” 他窃笑后一本正经的介绍着:“她是我………至亲好友。姓李,名昭,字幼竹,说起来你那字啊倒跟他这院子相称!我平时都唤她阿昭。光亮璀璨,明霞美好!” 即便是平日里她最是厌恶这不花心思随意给赐的字,可那幼竹二字从霄瓘的嘴里说出来却有一种超凡不俗的意味在里,许是他这人就超脱不凡吧! “这是我在昊天观的师弟,宁玄候!我们从前的情感也是极好的!”他们又拜了起来,好半天的寒暄和介绍才算结束。瞧他们两个一边走一边闲聊,自己就只能静静跟在身后。 “寒冬腊月也没个好去处,她本就是个不受拘束的,长日在府邸里养着与囚徒无异,这不,便想到带阿昭来你这里逛逛!” “呦!还真是劳您记挂着哩!可要上去坐坐?” “走啊!” 从乌漆桥上下来三人共乘竹筏顺水而下,待行至水流渐缓处时他再次靠岸,栓好了筏子接他二人. “霄瓘你抱我下去吧,那里水是浅可是我怕弄湿了鞋袜。” “嗯,伸手。” 霄瓘踩在浅水里抬手接住她送来的手臂往回一拽,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不知为何宁玄候用肩膀撞了霄瓘一下,他脚下的碎石松散加上这么个力道一个没稳住将那怀中之人扔在水中, 这下可好,不仅弄湿了鞋袜还打湿了衫裙。 躺在水里都听见那人哈哈的笑声,娘里娘气的学着她刚刚说过的话:“霄瓘你抱我下去,我怕弄湿了鞋袜!哈哈哈......” 坐在水里盯着宁玄候那副嘴脸,突然间一个坏主意闪现在她的脑海里。 “让你笑....”她用宽袖大氅兜了捧水泼了宁玄候个满脸满身,趁他遮挡之际一把拧住他的耳朵:“小猴子,看你还敢不敢笑我了?” “哎呀......疼,不敢不敢了,且饶了我罢!阿瓘你别愣着啊,快去劝劝!”瞧见比自己高处一个头的人弓着身子,捂着耳朵四处告饶,这才放他一马。 “好meimei,这一身湿漉穿着肯定怪难受的,去里面换一身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