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谁是谁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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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我昏了过去。”李仲飞拍拍胸口,努力平缓自己的心境,“为何会有那么奇怪的梦?她们真的出事了?不……不会!老人们说梦境与现实都是相反的,她们肯定活得很好,正等着我去找她们。” 他长长叹了口气,一点点朝着赵扩挪去。短短数步距离,却让他觉得犹如万里之遥。好容易来到赵扩身边,他却沮丧的发现,自己竟连扶起赵扩的力气也没有了。 “这可如何是好,方才从陡坡上滚下来,不知殿下能不能支撑得住,若是赵大人在就好了。”想到赵晋,他忽然省起自己昏倒的一刹那,好像曾在密道出口见过赵晋的身影,而且那时赵晋还和宋义勇站在一起。 “对,没错!他们当时在争吵!”李仲飞下意思地朝密道出口的方向望去,这一望不要紧,竟看见赵晋站在密林边缘,正笑吟吟地看着这边。 李仲飞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自己眼花后,惊喜地叫道:“赵大人,你没有走真是太好了!劳烦你看看殿下的伤势,都怪我没用,害的殿下伤上加伤。” “仲飞啊,你做的已经很好了。”赵晋笑容不减,走过来蹲在赵扩身边,伸手去探他的鼻息。谁知赵扩竟睁开了双眼,沉声道:“我的伤不碍事,大人无须担心。”说罢,拽着赵晋的胳膊,径自站了起来。 赵晋有些错愕,奇道:“原来你早就醒了?” “我一直清醒的很,”赵扩亮出自己另一只手,这只手中赫然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刚才只是没有力气站起来而已。” 他看了李仲飞一眼,冷冷道:“我不相信他!”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如果李仲飞真是叛徒,方才以为他昏死过去,想趁机加害与他,这把匕首早已插进了李仲飞的胸膛。 闻言,李仲飞又惊又怒,但更多的却是伤心,他冲赵晋抱拳道:“大人,我若想加害殿下,为何一直拼命相护?其中是非曲直,请大人明鉴,为我洗清冤屈。” 赵晋呵呵一笑,摇头道:“仲飞,说句实话,我也不相信你,如何替你劝说殿下?” “大人!”李仲飞浑身巨震,呆立当场。 赵扩恨声道:“若非罗神医随身所带的金疮药奇效无比,我早被你害死了,你竟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我今日杀不了你,他日再见,定取你性命!” “我……”李仲飞有苦难言,咬了咬牙道:“好!你们不相信我,我认了,但如今强敌环伺,我决不能辜负了陵儿的嘱托,等将殿下安全送离险境之后,我自会离开。” 听他提起冷陵,赵扩忍不住重重哼了一声。赵晋不耐烦地摆着手,皱眉道:“你没听见殿下让你滚吗?何况念在你曾救过我的性命,我也不想杀你。至于危险,唯一追出来的宋义勇已被我击退,现在最大的危险就是你李仲飞!识相的快滚,别逼我改变主意!” 二人如此决绝,李仲飞无奈,又想起自己伤重,留下也无多大作用,只好一瘸一拐的走了。 等他走远,赵扩忽然闷哼一声,捂着胸口跌坐在地。赵晋目光闪烁,低声道:“你受伤了?是摔伤还是李仲飞所为?” “是刀伤,虽不是他,但也差不多。”赵扩点点头,叹道:“他的武功,你我心知肚明,我若不强自硬撑,让他心存顾忌不敢动手,我们焉有命在?” “他伤得也不轻。”赵晋冷笑道,“若真动起手来,老夫自信可在十招之内取他性命!” “大人有所不知,此人身负异学,决不可小觑。”赵扩靠在树干上,颓然道:“想不到竟落到今日这般田地,当初韩大人劝我切莫奉召进京,留在凤州静观局势变化,而我却……唉,现在想来,真是后悔啊。” 望着李仲飞离去的方向,赵晋沉声道:“你我身为皇族,理应有此宿命。” “你说的不错,”赵扩苦涩一笑,又问道:“接下来怎么办?你的人马是否还在附近?我听雷鸣好像说过……” 赵晋打断他的话,笑道:“在不在附近又有什么关系?事到如今,只我一人足矣。” 赵扩摇头道:“还是小心些为妙,不如我们先想办法与你的部下汇合?” “你还走的动吗?”赵晋打量着赵扩的伤势,神色阴晴不定。 赵扩试了试,人刚站起便又痛的半跪在了地上,嘶嘶吸着凉气,叹道:“离京以来便一直仰仗众英雄舍命相助,这次恐怕还要劳烦大人受累,背我离开。” 赵晋动也不动,反而笑道:“你几次三番逃出生天,算命大的了。若非那些义士,你岂能活到今天?你想过没有,就凭你这个废物,有何资格让那么多忠义之士为你抛头颅、洒热血?” “我的确不配,”赵扩换了个姿势,想让自己舒服一点。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赵晋笑的十分轻蔑,“你可想过,即便最后扳倒了李后,这大宋又有何出路?” “我没有想过,”赵扩摇了摇头,“这种事不该我们做臣子的cao心,父皇……” “别提你那个窝囊的爹!”赵晋厉声道:“连自己的婆娘都搞不定,还配君临天下?” 闻言,赵扩勃然大怒,戟指骂道:“你大逆不道!” 赵晋冷笑连连,兀自说道:“自古天下有德者居之,凭什么必须是你们太祖一脉?都说高宗归政天下归心,简直放屁!数十年来,大好河山被你们弄成了什么样子?妇人专权、外戚当道,偌大个国家君不像君、臣不像臣,你们也该让贤了。” 赵扩怒极,反唇道:“那你们太宗一脉就好么?徽钦二帝可是把祖宗的陵寝都拱手送予了金人。” 赵晋一时语塞,暴虐的一挥手,道:“古者往矣,论是非对错当看今朝!” “论是非对错?”赵扩撇嘴道,“你应该想论成败强弱吧?” “随你怎么讲,如今能驱胡虏者唯我一人!能得宝器者也唯我一人!”赵晋面怒狰狞,死死盯着赵扩道,“杀了你,赵惇便绝了后,我坐拥半壁江山,麾下数十万大军,从者如云,谁能奈我何?皇后?一介无知女流!李党?一群泼皮无赖罢了,岂能被我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