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两军对峙

    张海等各队将校报上人数，略一清点，才发现被盾阵冲退不过百步距离，竟然损失了近三百人。【】他没想到怀襄军战力如此之强，而火离寨的援军迟迟未至，一时想不出退敌之策，不觉一筹莫展。

    千夫长不见他下令伐树，从旁急道：“将军若依我计，怀襄军必退！”

    张海却横了他一眼，沉声道：“打退他们不难，但你有所不知，离开黑龙城的时候，大王为了一劳永逸，曾严令务必全歼夏清风，并趁机拿下五毒教总坛，夺回我们的故都。”

    “这……这谈何容易？”千夫长咋舌不已，再向怀襄军方向看时，脸色为之大变，连声催促张海快想办法。原来这一耽搁，挡路的大树已被搬开不少，更有大批士兵爬过树干，正在重新结阵。

    千夫长额头冒汗，急命弓箭手放箭，但任他喊破喉咙，除了自己本部人马，听令者寥寥无几。不过飞矢虽少，仍吓得翻树而过的怀襄军士兵缩头缩脑，有些胆小的甚至又爬了回去。一时间，两军士兵谁也不敢随意进攻，只隔着阻路的大树互放弓箭，形势有些僵持。

    张海沉吟半晌，再次派人去催火离寨人马，又独自上前，朝着怀襄军走了几步，执刀高声叫道：“请夏教主答话！”

    夏清风打量了他两眼，并不开口，一味命令士兵冒着箭矢去搬阻路的大树。士兵不敢违其意，举着盾牌靠向大树，在被射杀了数人之后狼狈逃了回去，再不敢出头，气得夏清风怒骂连连。

    谭聪早已认出伏击的乃是侬语素的精锐藤甲军，自觉再打下去已无益处，趁更多的夷兵没有赶来增援之前，尽早退兵方为上策。

    于是，他不顾夏清风脸色，指挥左右两翼填补因伤亡造成的零星空挡，使盾阵更加坚固，同时严令士兵不得随意离开盾阵。

    夏清风冷哼一声，表示对谭聪擅自做主大为不满，谭聪故作不知，冲张海喊道：“你是何人？”

    “在下南天大王帐下前将军张海。”张海微微抱拳，翻身骑上一匹怀襄军舍弃的战马，“贵教屡屡与我僮家作对，今又兴兵进犯，毁我村寨、杀我族人，难道欺我僮家无人？”

    谭聪干咳一声，道：“本教奉天应命、起兵勤王，只想借道贵地，无意交恶。事先也曾派过使者，然侬主为何甘冒天威，伏击朝廷禁军？”说着一指阵中的帅旗，旗上绣一巨大的“夏”字，旁书“大宋护国**师、讨逆先锋官”。

    张海仅仅瞥了一眼，啐口唾沫，恨恨骂道：“一派胡言！虎天鹏带人绕雷震寨而走，连挑我五处村落，杀我族人无数。尔等进军更是直指我雷震寨，还在这里说借道？真不要脸！”

    “什么？”夏清风大惊失色，脱口道，“虎将军绕寨而走？”

    张海看看天色，算计火离寨的援兵将至，故意说得十分详细：“辰震村、卯震村、寅震村和丑震村如今已成修罗场，虎天鹏那厮仍不罢休，又将子震村化为一片焦土。事已至此，尔等连承认也不敢么？”

    闻言，夏清风不由呆住了，张海说的这几个村落，她自然知晓在什么地方。惊疑之下，她扭头问谭聪，道：“你觉得他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小心莫被此人的话乱了军心。”谭聪想了想，小声道：“不过依属下看，他又不似说谎。”

    “我担心的恰恰正是他没有说谎。”夏清风重重叹了口气，道：“如果此人所言非虚，虎天鹏非但没有依计划进攻雷震寨，恐怕此刻早已远遁雷震寨以东，那么侦骑送回的消息岂不是个圈套？”

    正疑虑间，张海身边忽然多出一个人来，夏清风和谭聪一看此人样貌，同时惊呼：“中计了！”原来张海身边之人竟是冒充侦骑的莫五。

    夏清风与谭聪对视一眼，退意萌生，再无心与张海纠缠，立刻下令全军后撤。

    张海等了半晌不见谭聪回话，又见怀襄军开始徐徐撤退，他深知今日放虎归山，日后必定后患无穷，而眼下兵力又远不足以啃动这块硬骨头。正烦恼时，有人来报火离寨的兵马将近。

    欣喜之下，张海大步上前，叫道：“夏教主哪里去？五毒与我僮家同处岭南，多年互相攻杀、积怨甚深。俗话说一山难容二虎，不如今日在此做个了断？”

    无功而返本就让夏清风憋了一肚子火，听到张海挑衅，顿时怒气冲天，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本座约战？本座尚有重任在身，就暂且放过你这回！”

    张海岂容她离开，再次上前大笑道：“夏清风，我看你是不敢！罢罢罢，滚回你的乌龟壳里去吧。”

    话音未落，身后藤甲兵已轰然大笑，其中还有人起哄高喊缩头乌龟。

    “教主别与他们一般见识。”谭聪正加紧督促退兵，一听藤甲军谩骂讥讽，便知道要坏事，忙开口劝止，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夏清风已嘶声指挥盾阵发起进攻。

    “杀！”藤甲军骂的太过难听，已引起怀襄军同仇敌忾，数千甲士齐声呐喊，震耳欲聋。藤甲军却丝毫不为所动，张海更是放声大笑。

    谭聪疑心有诈，仔细观察藤甲军，发现竟采用的是防御阵型，心中更惊。

    怀襄军士兵一窝蜂般冲向阻路的大树，拼命砍着树枝、树干，用最原始的蛮力破坏挡在两军之间唯一的障碍。藤甲军没有再放箭，冷眼注视着他们的疯狂，静静等待着战机的到来。

    十多颗合抱粗的大树在无数人劈砍之下，很快化作碎片，怀襄军士兵不约而同欢呼一声，重新集结盾阵。他们相信一旦盾阵发动，将没有人再能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

    夏清风冷笑出声，看向张海的目光阴森可怖。在她眼中，张海以及身后那些藤甲士兵早已是死人了。

    盾阵在毫无干扰中迅速成形，士兵们严阵以待，等着夏清风总攻的命令。

    这时，道路北侧树林中忽然冲出一名士兵，士兵挥舞着双臂似乎想叫喊什么，但一张嘴便是一口鲜血喷出，随即，夏清风看见了他胸前露出的森森箭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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