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梦想破碎(3)

    红色的保时捷911在高速上狂奔，车载音乐系统放着悠扬的轻音乐，阿颜握着方向盘，轻轻地哼着陈启辰听不懂的英文歌。

    上海虹桥机场旁的高架上，路灯从低往高处延伸，一直延绵到很远的地方，照亮了整片黑暗的夜空。狂冷的北风在车窗外呼啸着，陈启辰试着打开一点点窗，风呼呼地灌进来，冰冷刺骨。

    他们出了机场就有车在等他们了，确切地说是在等阿颜。凌晨三点，地下车库里，一个管家似的男人递给阿颜这辆车的钥匙。他们一路出了机场，行驶在高架上，头顶是呼啸着起飞和降落的飞机。

    “我们去哪？”陈启辰把窗关上。

    “先去我那里吧。”阿颜说，“你跑来这边没做什么准备吧？”

    “我有几个朋友在这边，他们可以帮我找工作。”

    “你是说你职中那帮同学？”阿颜挑眉。

    “他们很靠谱的。”

    “倒不是靠不靠谱的问题，”阿颜看了他一眼，往下说，“难道你想一辈子做个厨子？”

    陈启辰沉默了片刻，“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想过，陈思远不喜欢你到底是为什么？也许就是觉得你和她不般配？或者换句话说，你们的学历和经历，相差太远了。”阿颜斟字酌句，“我爸跟我说的，他说男人和女人的结合，门当户对很重要，又说苏天未必就没对我动过心思，可能因为自己觉得跟我不般配所以不敢靠近我。”

    “般配......门当户对......”陈启辰重复着这两个词，若有所思。

    “所以我觉得你做厨子的话可能这辈子都没法和她门当户对了。”阿颜说，“你过来帮我吧，我爸要在这边开设公司，我是前锋。”

    “你不是在国外读书吗？”陈启辰问。阿颜16岁那年就出国了，还是他独自送她上的飞机。

    “我回来两个月了，提前修满了学分和学完了所有课程。”阿颜语气淡淡地，“离开了苏天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读书还蛮厉害的。我爸他说他老了，干不了几年了，让我早点接他的摊子。”

    “你和你爸达成和解了啊？”陈启辰问。

    “是啊。”阿颜笑笑，“以前不懂，老是怪他只会给我钱而从来不陪我，但是他也很难做的，一个人白手起家到今天。每个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他选择了给我最好的物质生活，就得舍弃家庭的温馨。人啊，不能太贪心了。”

    “颜姐你和以前不一样了。”陈启辰说，“变得像个大人了。”

    “人都会长大的，但是你得弄清楚自己想成为怎样的大人。”阿颜幽幽地说，“我觉得你有点贪心了。”

    “贪心？”

    “你想成功，可是你却放不下陈思远。”阿颜说，“她会害了你的。”

    二十年来第一次有人看穿了他的心思，陈启辰觉得自己被惊雷劈了，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半晌他才缓过神来，“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了。”

    “嗯。”阿颜点点头不置可否，“做人，要拿得起放得下。”

    “我知道。”

    “那来我这吧？”

    “做什么？我只会炒菜。”

    “传媒，你不止会炒菜，你的思维敏捷文笔也很好，我看过你的东西，也拿去给我爸看了。他说你是个有想法的人，我也觉得，我相信你未来会是个优秀的传媒策划师。”

    阿颜抽出一只手，伸到他面前。他犹豫了片刻，握住了那只手，稍稍地用力。

    “好，”阿颜笑，“这就算是签了卖身契了，没有我的允许你可不能跑路。”

    “我怎么感觉你这是在强买强卖？你这是土匪窝吧还不能跑路。”

    “那我不管，反正握过手你就是我伙伴了，如果我是土匪头子你就是我的头号小弟，你怕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