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赐予
李凤在青城附近晃荡了一个白天，没去人多的地方，确定没人追踪自己，最多自己的脑袋包的印度阿三似的让看见的人有些奇怪而已后李凤放心多了，然后这才谈的上考虑自己的以后怎么办。 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头绪后李凤到底还是在夜里找了个公用电话亭给丁处长打电话，本来只是想要问问丁处长从自己给他传递的资料里找到了什么没有，结果让李凤多少有些目瞪口呆。 “喂，丁处长，是我。”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这么容易死去的，虽然局子里很确定你已经被击毙了，不过我多少还是有些好奇，你是怎么骗过了所有人的？据说亲自下手击毙你的人是方近这小子，他总不会手下留情放水吧？” “不说这个了，给你的资料解锁了没？发现有什么对我有帮助的地方吗？” “这个吗……怎么说呢，你小子运气好，可以滚回来继续喝酒混日子了，已经算是没事了吧。” “……怎么回事？” “你给我的东西早就解锁了，但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不过我还是找关系传递到总局去了，当天传递了上去，当天下午方近的老子方小石就被局内调查了，目前已经被双规软禁，不过这和你交给我的东西应该没什么关联，方小石目前公布的罪名是以权谋私滥用职权罪，他已经算是完蛋了。” “这对我的事情有什么关联和帮助吗？” “当然有，对方小石下手的人是毛局，方小石滥用职权罪名下有一条是关于你的，说方小石因为私人恩怨故意陷害你，给你下达严重违反规定的指令，使得你错误的击杀了线人并屠灭了金鼠帮，事后还要置你于死地灭口，这是个很严重的指控，甚至方小石的死党暴行动处长都因此提前退休了，呵呵，毛局长这是要置方小石于死地，这事发生的很是忽然，具体原因目前不详。” “……我怎么觉的有些可笑，有些事情可能和方小石是有牵连的，但更多的事情是我自己做的决定，和方小石没什么关系。” “你个蠢货怎么说呢，总算是还年轻，还可以被原谅，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村东头的母猪怀孕了，有人指控是你强jian了这头母猪并拿出了确凿的证据，这确实好笑，但这只是过程，过程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结果，有人要为母猪怀孕的这个错误承担责任即可，现在你的事情和母猪事件的性质没有差别，整个事件中母猪怎么样了没人关注，你也一样，你不是死了吗，不是正好有人要方小石死吗，于是一个死人的烂事不管有没有联系就都被栽在方小石的脑袋上了，更不要说不是还有些牵连呢吗，这多方便多省事呀，这种事情很常见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吧？” “……好像没有，那我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当然，这没任何问题，知道你没死毛局可能会惊讶下，但你这种小人物死不死的真的无关紧要，你只需要注意一个问题那么就不会再有任何问题，那就是毛局可能会派人来问你一些问题，他问你什么你都说是，让你签字画押什么的你连文件上什么内容都不要看签就签了，然后你就可以滚回家去睡你的懒觉去了。” “……我明白了。” “好了，没什么事情我要喝酒了。” 丁处长随即挂了电话，李凤则愣在电话亭里呆了良久这才默然走出。 走出去没三步呢李凤又返回电话亭，给小美的护士长打电话，说了一会话后挂掉又给母亲打了电话，说自己几天后就回去让母亲不要担心后急急的向火车站走去，当晚李凤就混上了一辆特快返回海市，没去混飞机是因为飞机毕竟管的严而自己目前什么都没有不好上，而之所以这么着急赶回去是因为小美的情况很不好，要么现在就做手术，要么就......，对于这个问题李凤早就有了决定，现在也没有犹豫，告诉护士让医生自己决定什么时候做手术就做，不用等他，当然，他会尽快返回海市的。 尽管李凤几乎没耽误时间，但等他差不多二十四小时后风尘仆仆的重返海市抵达医院时还是没赶上见小美最后一面。 小美于当天下午一点被送进了手术室做移植，李凤抵达医院时手术还在进行中，李凤和护士长了解了下前一阵子的情况，然后去手术室门口坐等，没三分钟呢一群医生和护士就疲惫的走出了手术室，李凤急忙站起来还想问什么时猛然顿住了脚步，拿掉了口罩的医生脸上的表情告诉了李凤结果是什么。 主治医生看到了李凤，犹豫了下还是上前对李凤说：“李先生，这本来就是一场没什么希望的冒险，现在，很遗憾，我们尽力了，可结果……。” 李凤露在外面的一只独眼闪了闪后默然。 几分钟后，李凤从医院的冷库里拿了些东西后陪着刚下了手术台就上了灵车的小美直接去了火葬场。 回想着小美的音容笑貌李凤没有打算让小美在医院的太平间里呆，也不打算让可怜的小美被冷藏在火葬场的停尸柜里，今晚他打算陪着小美在火葬场呆一夜，然后在凌晨让火葬场安排进行第一场火化后带走小美的骨灰……。 此时，火葬场后部美容间。 沈炎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出了工作间，最近火葬场生意好的有些过份了，也因为这个不得不开始加班加点了，但这该怎么说呢，沈炎目前已经成了火葬场的二级美容师了，加班一个月光是薪水就有两三万，可这实在是让人无法羡慕的起来，并且沈炎自己无论如何也是高兴不起来的。 清洗了下后沈炎去了休息室准备换衣服下班，休息室还有个女孩子，已经换好了衣服在等着她了，白天还无所谓，但加班到了晚上时女孩子们还是宁愿聚在一起扎堆离开火葬场的，尽管真说起来她们还真没什么可害怕的了。 “沈炎，快点。” “好的。” 沈炎答应着脱掉了工作服，还没丢进换洗蓝子里时值班的领导就进来了，看到领导来了另外一个女孩子立刻就不着痕迹的往一边若无其事的闪去，尽量的不惹人注目。 也不出所料，领导进来就明说了：“新送来一具遗体，家属要求立刻处理并在凌晨火化间工作人员上班后立即火化，家属愿意出一笔加急费用，这笔钱按照紧急加班规则处理，厂子里和个人****分成，你们两个谁愿意留下来，没人愿意的话咱们老规矩抽签决定。” 在火葬场通宵加班处理尸体绝不是什么好活计，但另一个女孩子听说加急费用有一万多时还是动了下心，往前凑了下打听具体情况，可随后这个女孩子有多远闪多远，因为新来的这具尸体不但是个小孩子的并且凄惨，听说是刚从手术台上下来的还没有眼珠子要重新填补进去，这个小女孩子到底遭遇了什么惨事不言而喻，本来小孩子就灵性未灭的容易出事还更是个冤魂厉鬼，这……。 沈炎一直都没什么动静，既不上前也不退后，老实的整理着自己的东西，此刻发现领导死盯着自己不放，同事闪的老远还祈求的看着自己，沈炎轻叹一声：“这具遗体手续全吗？” “手续还没有，但家属说在火化前肯定会由警局电传过来，不耽误事情的。” 听了这个沈炎的同事更是闪的远了些，沈炎无奈的只得低声说了句：“还是我去吧，只是麻烦领导让保安多注意下工作间。” “当然，小红，你也多学学沈炎，不然你看人家沈炎怎么年纪轻轻的就成了二级美容师了。” 领带嘀咕着走掉了，当然，依然没人在意更没人去嫉妒沈炎什么，小红走时还善意的叮嘱了沈炎一句：“小心些，多带个佛像。” 沈炎笑着点点头后小红飞也似的走了。 整个休息室一下子寂静冷清到了极点。 呆了一小会后，沈炎静静的重新穿上一套新的工作服，然后拿起自己的工作箱向工作间走去，火葬场，特别是夜里的火葬场不是用冷清两个字就可以形容的，尽管到处都是路灯可那感觉……依然寂寥。 拐过一个弯，沈炎已经看到了工作间，里面自己走时本来关了灯了，现在又亮起了一盏，看起来工作人员已经带来自己的工作内容并且安置好了，从窗户处可以看到一个黑影，看来还有家属在现场，本着工作透明绝不会亵渎尸体的原则火葬场是允许家属现场观看的，当然，前提是家属愿意看，看起来这个小女孩子的家属还是有心的，只是不知道来了几个人。 走进工作间时沈炎已经做好了心慌一下的准备，即使做这种工作时间不短了，可在知道遗体凄惨的时候准备第一眼看见时沈炎也不否认自己会心慌下，然后再强自镇定，今天可能自己会慌乱的更久些，因为是在晚上，但这不是不能克服的问题。 这样想着时沈炎踏进了工作间，也做好了心里准备，但这显然都是无用功，因为沈炎惊奇的发现，自己走进了这个死亡气息浓重的大房间，也看到了聚光灯下小女孩子惨白并且怪异的尸体和面容，但自己怎么都没有紧张和心慌的感觉，即使用光了自己的第六感，沈炎也只能感觉到一股淡淡的笼罩着整个大房间的忧伤情绪而已，一股莫名的伤感和颓废的气氛把这个大房间里其他所有的感觉全部替换掉了……。 沈炎迅速的秒了一眼坐在自己工作台一头暗影里的所谓家属，那看起来是个男人，年纪应该不大，头上缠了很多白布，有些奇怪，此人低着头弯着腰，两只手手肘抵在膝盖处用手捂着脸一动不动，这反应倒是不出意料之外，只是只有一个人就敢来这里看自己工作倒是有些出人意料之外。 “您好，我是厂里的二级美容师……。”沈炎走近了几步后说着，但她没有说完，身影动了下，然后影子身边一个带着滑轮的小推车就被推了出去，准确的停在了沈炎的工作台边上，小推车顶端的不锈钢板上放着两个不大的满是液体的玻璃瓶子。 看到瓶子里装着的两颗眼珠子后沈炎抽了口凉气，然后也不在说什么的带上了大口罩走向自己的工作台，审视小女孩子的遗体时沈炎心里多少有些别扭，很快她就找到了缘故，是灯光的问题，大房间里六个工作台，虽然现在只亮起了一盏灯，可这里的灯光本来应该很明亮的，但今天不知道因为什么居然不怎么亮，以至于自己都看不清楚不远处坐着的那名家属，难道是电压低了，心里嘀咕着沈炎开始了工作。 缝补、填装、换上一套家属带来的好看的小公主裙，然后是化妆，沈炎完成工作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知道小女孩子可能遭遇到了一些不幸的事情所以这才最终死掉的，因此沈炎很是细心和认真，想要小女孩子走的好看点，最终完成时沈炎再次审视了下自己也很是满意，起身收拾自己的工具时沈炎客气的询问家属是否还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阴影里一直坐着一言不发的家属似乎抬了下头，然后沈炎就听到了谢谢两个字，心里多少有些异样，但沈炎没有在意，自己真的应该立刻回家了，不知不觉的现在都凌晨了。 沈炎走了一会后李凤这才起身，刚才那女化妆师是谁以前李凤还不知道，但现在看了一眼后李凤就想起来那是谁了，不过这都无所谓了，李凤也没打算去多想关于沈炎的事情，现在重要的是小美到底还是凄惨的死去了，自己终究还是没能挽回她的生命，这让李凤满是沮丧和忧伤，这还是他长大成人后第一次真切的有这种感觉，不得不说这很是让人不好受，有人在时李凤担心露出自己的情绪一直保持安静，现在就剩下自己了，李凤走近工作台，看着上面躺着似乎是睡着了的小美到底没忍住身体趔趄了下后双手颤抖着扶住了工作台这才没让自己倒下，事情似乎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可现实就是这个样子……。 李凤颤抖的手想去抚摸了小美的额头却怎么都伸不出去时心底的声音古井无波的响起了。 “只不过是一个生命的消逝而已，何至如此。” “……你怎么醒了？不是说去沉眠了吗？再说了……你不会了解我的心情的。” “你这个样子又怎能让我安睡。” “哦，我打扰到你了吗？那实在是抱歉！”李凤的回答语气很不好，实际上心情糟糕透了的人确实是易怒的。 “我们似乎是在争吵什么，但这原因实在是无聊，另外你这人也实在是无谓，这又算是什么大事情了，值得你如此吗，你不想她死去的话那就让她活过来也就是了。” 李凤听了这话一头就栽倒在了工作台下，呆了下后挣扎着爬起来时赶紧问：“活……活过来？” “这有什么问题吗，这个小女孩子的遭遇确实惨了点，你于心不忍那干脆就重新赐予她灵魂不就得了，她尽管不能和你比，但某些事情上是相同的，例如你是怎么活过来的她就能怎么活过来，简单而明了。” “我……我能吗？我该……该怎么做？”李凤的心语都已经开始了颤抖。 “此刻的你已经可以办到这一点了，不然我也不会说的，依然的简单，把你的手放在她的额头上默念复活即可，这样的生命你可以让她完好无损的复活，即使她的身体都成了飞灰也不成问题，毕竟比起身躯来灵魂才是更重要的，不过你也要做好准备，以你现在的能力和状态，赐予别人新的生命会让你彻底虚脱一段时间，不过我清楚的知道更严重的代价你也会愿意付出的，所以我继续去睡觉了，麻烦以后不要什么事情都大惊小怪的，谢谢了。” 惊喜的李凤那里还管心底的声音睡不睡觉的，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小美后右手颤抖着但毫不犹豫的伸出坚定的按在了小美的额头上，然后在心底大声的呐喊着：复活！ 沈炎刚走进工作间就又匆匆的返回了，她忽然想起小女孩子的身体上自己重新缝合的一道口子线头似乎是忘记剪掉了，往回走时沈炎也腹诽了下现在的医院，知道病人死在手术台上后最后的收尾潦草的可以，伤口缝的乱七八糟的还需要自己返工，这样想着时沈炎接近了工作间，距离工作间门口有一段距离时沈炎停下了脚步，小女孩子的家属背对着自己站在工作台前看起来正在瞻仰遗容，身躯还在轻微的颤抖着看起来正在悲伤抽泣中，这时候自己并不方便打扰，还是等等吧，然后沈炎猛然间全身都开始了颤抖，双眼睁的眼珠子都几乎突出去，小嘴张的老大想喊叫却什么都喊不出来，最终只能是全身无力虚脱了似的软倒在地并且几乎晕厥！ 让沈炎如此久经考验胆子不是一般大的人吓的魂魄都差点全飞散掉的缘故很是简单，工作台边上的身影忽然说倒下就悄无声息的倒下了，沈炎第一开始还以为是家属悲伤过度晕过去了，打算立刻就上前帮忙，但下一刻，刚被自己处理过的尸体就猛然间睁开了双眼，有些迷糊的醒来后小脑袋左右转了转后立刻就小手撑着工作台坐起了自己的身体，她暂时好像没有发现工作台边上倒下的人，看到了自己后立刻就盯住了自己。 这让沈炎几乎在瞬间疯掉，这个小女孩子死的不能再死了，并且现在她灵动的双眼是那里来的！？她根本就没有眼珠子或者说眼珠子只是随便被塞进了眼眶里去的！这……！ 即便沈炎听说过无数的神怪故事和厂子里的奇怪事情，即便沈炎见识过无数的尸体，可现在真的看见这一幕后沈炎觉的自己快要被吓死了，这样的厉鬼不但醒来了还盯住了自己，想想自己的下场沈炎甚至在想自己为什么不立刻真的死掉算了。 之所以没有真的被吓死，还差那么一丝的缘故是沈炎总算看到小女孩子似乎没有更多奇怪的现象了，并且她似乎觉的有些冷，坐在工作台上双臂抱着自己的肩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有些恐惧的打量着自己和四周，看起来似乎并不打算对自己做什么。 但即使如此沈炎还是倒在地上爬不起来，感觉全身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颤抖更是怎么都止不住，想要喊叫却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也就在此时，稚嫩的带着哭腔的声音低低的响了起来：“阿……阿姨，这是哪……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的？” 沈炎听到了，可该怎么办她不知道，底下该做什么她浆糊一样的脑子里也完全没有任何的头绪，唯一福至心灵的就是她勉强伸出手指了下工作台的下面。 小女孩子得到了提示，急忙探身挪动了下后看向工作台下方，她立刻看到了李凤，包着脑袋和半张脸的李凤一开始小美还没认出来，这样的怪人让小美吓了一小跳，但好在她在一缩之后还是想起来这是谁了，小美立刻哇哇的哭了起来，此刻她似乎也终于记起了一些什么，随即她慌乱的爬下工作台，没爬好，掉下去后也顾不上疼了，扑在李凤的身体上大哭：“叔叔，叔叔你怎么了！？” 沈炎看到此情此景，依然惊疑不定恐惧极了时，李凤低哑但却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无力极了的响起：“乖，小美不哭，叔叔没事，只是感觉有些累了而已。” 这句话说出，沈炎的三魂六魄总算是开始返回，恐惧如同潮水般开始褪去，原本觉的周围一切都是异样和沉重的甚至是让人窒息的，但现在瞬间变的风轻云淡平和无比，世界再次正常了起来，当然，有了些力气也终于决定不管结果如何都先爬起来再说的沈炎清楚的知道，在场的人……肯定是不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