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段雨的过往
在开始你的复仇之旅前,先挖两个坟墓。 巨蟹座今天的幸运物,是**枪。 段雨保持端枪瞄准的姿势,已经超过六小时。晚风拂动额前的刘海,让他微微有些痒。不过他仍然纹丝不动,事实上,哪怕现在有只虫子爬进眼眶里咬他的眼球,他也不见得会动一下。 优秀的狙击手拥有草原狼一般可怕的耐心和毅力,蛰伏、等待,在黑暗中窥伺猎物的一举一动,最佳进攻时机往往只有一瞬,停顿、暴起——一击,便是必杀。 而他恰恰是最顶尖的狙击手,能在五十码开外瞄准一只松鼠的眼睛,也能在时速300公里的摩托车手眉心正中开个血洞——翻遍全世界,这样的神枪手不会超过十个。 但他并不是生来便要举枪杀人的,在端起**枪之前,他的双手惯拿柳叶刀,曾是个规规矩矩的大夫。 在我被吸收为医学事业中的一员时,我严肃地保证将我的一生奉献于为人类服务。 他生性严谨,信奉尽人事以待天命,这样的性子与行事风格当医生实在再合适不过的。直到某天,国家科研所交给他一批奇怪的病人,个个年轻康健,没有表现出任何病症,却反复强调他们“得了罕见的病症,全世界范围内是首例”,并吩咐要给他们注射一种荧绿色药剂。 起初段雨对此非常感兴趣,没有哪个医生能错过近距离观察全球首发病例的机会。他每天按时给病人注射,尽心观察他们的反应,记录下身体数据变化,他有信心自己能医好他们。 我将用我的良心和尊严来行使我的职业,极尽所能来保持医学职业的荣誉和可贵的传统。 可药剂并没有让病人好过一点,进来时尚且红润的面色日渐灰败,有些人的身上开始出现细小而密集的红疹子,逐渐连成一片,皮肤绷到发紫发亮就开始溃烂,惨不忍睹,咳嗽和抽搐成为病房里最常光顾的客人。 “啊啊,我的手好痛,医生,医生,给我止痛剂!” “我想我要死了…咳咳…求你救救我,我不想…” 段雨的眉头一日紧似一日,他无法给这种病症命名,但清楚地意识到它的凶险程度,再这样下去,是要出人命的。是否会造成传染他已经无暇顾及,实验室、图书馆和病房三点一线几乎没有休息。面对病人凄苦的呻吟,身为医生的责任感和无力感交织着压在心头,所有数据和报告都在第一时间交给他的所长博士,希望能早日研发出对症医治的良方。 我不允许宗教、国籍、政治派别或地位来干扰我的职责和我与病人之间的关系。 病人开始一个接一个死去,博士面对他焦急的催促却始终神色暧昧。是私下里对药剂的化验分析让他起了疑心,将之用在健康的小白鼠身上,小家伙很快出现相似的症状。绿间不是傻瓜,将前因后果传承一条线,很快就明白过来。 他冲到博士的实验室一把揪起他的领子:“这些人根本就没有病,你违反国际法,在他们身上做非法人体实验,测试那种药的功效对不对?我是个医生,不是**刽子手!你利用我,你这狗杂种!” 看着这位被自己视为奋斗目标的学术界前辈,素来涵养深厚的段雨爆了粗口,对方却冷冷地笑着。 “国际法?别太天真了,哪个国家没有自己的生化实验?孩子,能为祖国提供宝贵的科研数据,是你的荣耀…” 著作等身、享誉全球的博士,终于撕下了他道貌岸然的面具。 我对人的生命,从其孕育之始,就保持最高的尊重,即使在威胁下,我决不将我的医学知识用于违反人道主义规范的事情。 段雨看着自己纤长骨感的手,痉挛一般不停地颤抖着。 悬壶济世,回春妙手。 就是这双手,将荧绿色的致命药剂注入到那些年轻鲜活的**中,将无辜者推入地狱里受尽折磨,断送掉那一双双闪烁着信任与渴求生命的眼。 他在洗室里反复搓洗双手,直到白皙的皮肤被搓红破皮也无法停下,因为,永远洗不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