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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五台山瑞雪纷纷

    季节早已进入冬天,北方气候的严寒,萧逸然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让她始料不及。W除了晨昏定省外,每日只是躲在房间内,看看闲书,学学琴棋书画。林晨的那张画,萧逸然挂在书案前,时时会端详一番。兴之所至时,也想画一**晨的画像,只是多次之后,萧逸然始终无法画出林晨那双目光深邃的眼睛,只得作罢。

    十月中旬,一连下了三场大雪。北方的雪天,不像南边那样,边下边化,而是在地上积起了厚厚的一层。百无聊赖的萧逸然记起前世时候在乡下姥姥家时,每当大雪风门,舅舅就会那一面筛稻米的筛子来捉麻雀。燕山府不缺的就是麻雀,每天早晨,萧逸然总是被麻雀的吵嚷声,从睡梦中惊醒。于是,命晴雯去找孙旺要来一面筛子,在院子里清扫出一块空地,用一根树枝支起筛子的一边,树枝上拴着绳子,绳子直伸到屋子里。在扫出来的空地上撒下一些米粒,用米粒引诱饥饿的麻雀进到筛子里,然后,自己和晴雯麝月,以及杏躲在屋子里看着。当大部分麻雀都进入筛子后,一拉绳子,拉出树枝后,落下的筛子,便把进入里面的麻雀盖想下面。

    “姐,我时候在家也玩过。”

    杏指挥着晴雯和麝月从筛子里,一只只往外捉麻雀,边对萧逸然道。

    “那你怎么不早?”

    “没想姐也喜欢玩这个。这些麻雀一会交给厨房,剥了内脏,剁碎了,用香菜和辣椒炒了,可好吃。”

    除此之外,萧逸然也会和杏她们一起堆雪人。偶尔,萧逸然会记起上一世的荒古时代,刚搬迁到望山驻地,天降第一场大雪时,和一双儿女,萧明萧月兄妹俩一起堆雪人的情景。一想到自己留在荒古的儿女和亲人,萧逸然的心还是沉沉的。尽管从玄女娘娘暗示的梦中,以及自己梦里重回荒古,见到那具rou身原来的魂魄已经苏醒,并替代了自己的角色,萧逸然牵挂的心,略微平静了些。可,毕竟那是自己的亲生儿女,实在是让萧逸然难以忘怀。

    十月底,见天气晴好,父亲萧国良要到忻州公干,萧逸然不由动了去五台山拜佛的念头。

    “娘,我们陪爹爹一起去忻州吧。”

    孙氏看看眼前的女儿,轻声问道:

    “然儿怎么想去忻州了,是不是想去五台山?”

    萧逸然头。

    “等晚上问问你爹爹,看看是不是方便。”

    晚饭时,孙氏把女儿想去五台山的想法告诉了萧国良。

    “想去就去吧,这次去忻州也不是多重要的事情,就是因为大雪封山,致使忻州不少牲畜无草可吃,忻州知州发来文书,想请府里赈灾。我要待典史过去实地考察一下。”

    孙氏因担心路上晴雯等照顾不好女儿,便也随同一起前往。心中也是想到五台山,在佛前给女儿许个心愿。眼见女儿一天天长大,孙氏的心思渐渐放到女儿的终身大事上来了。

    一行人是十月二十六启程,因沿途积雪很厚,本来三天的路程,足足走了五天才来到忻州。住进忻州府衙,休息了两天,萧国良开始到下面考察灾情,由忻州知州刘文彤派四名衙役,以及马车,送萧逸然和孙氏前往五台山拜佛。

    从忻州知州衙门到五台山很近,如果路上没有积雪,只需一个半时辰即可到达。一早出发,巳时初萧逸然和孙氏的马车已经来到五台山下。四名衙役本想提前上山通报一声,不想早有沙弥迎了下来。这让忻州来的衙役十分讶异。只见沙弥走到搀扶着攀登通往山上台阶的萧逸然和孙氏面前,合掌施礼。

    “弥陀佛,施主可是知府萧大人家眷?”

    “师傅请了,正是。”

    “夫人,姐,请随我来。”

    在沙弥的带领下,母女一直来到大殿内。

    “请夫人姐佛前跪拜后,到方丈歇息,圆通大师正在方丈恭候。”

    其实,不仅仅是忻州来的衙役惊讶,刚才听到沙弥的话,孙氏和萧逸然心里也是惊讶的不得了。尤其是萧逸然,心想,这次怕是又遇到高僧了。甚至,萧逸然都有些后悔,这次来五台山真的对吗?

    母女焚香叩拜,各自默默许了心愿,才再次由刚才的沙弥领着,转过大殿的后门,直到大殿之后的一间屋子里。进门便看到一个大和尚端坐在蒲团上,面前是一张矮几,矮几上摆放着一套功夫茶具。在矮几前的地上,有一个烧得旺旺的火盆。

    “弥陀佛,两位施主请坐。”

    从刚才沙弥的口中,母女知道此为就是圆通大师,也赶忙合掌施礼。

    “打扰大师清修了。”

    大和尚只是笑笑,等母女在旁边的蒲团上坐下后,亲自cao起茶具为两人斟茶。

    “萧夫人,萧姐请用茶。”

    母女此时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手端着茶盅,眼睛却在看着圆通大师。

    “是不是想知道,老衲是如何得知施主贵姓,以及如何知道施主今日会来?”

    母女一起头,萧逸然看见圆通大师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了一眼,只觉得对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身体,只看到自己心里一样。不由紧张起来,心在砰砰只跳的同时,手心里已经满是汗水。

    “老衲修行多年,这道行还是有的。两位施主请先用茶。”

    萧逸然轻轻抿了一口杯中茶水,茶是好茶,可是萧逸然此时的心思哪里会在茶水上面。放下茶杯略显紧张地看着圆通大师,心翼翼地问道:

    “还望大师解惑。”

    “施主,今日之缘,随时收人之托,却也是老衲的心意,老衲也想会会施主。”

    萧逸然曾经在华山之巅,恍惚中从许颖jiejie和向虎大哥的对话中,听到过类似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话,如今又从圆通大师口中听到,心中的疑惑更甚,刚想开口询问,到底是受何人所托,所托又是何事时,却见对面的圆通大师,双掌合十,低声道:

    “佛曰:不可。”

    萧逸然心中不由更加的惊讶,抬眼怔怔地看着圆通大师,心里却已是惊涛骇浪。自己只是在心里想,并没有出口,大师怎么就知道了?

    “施主,老衲今日有一颂子相赠。”

    完,微闭双目,双掌自然合于胸前,轻声念诵道:

    “有来有往,

    非今非昨。

    日月相伴,

    秦淮自终。”

    念完颂子,圆通大师再不言其他,只是频发请母女喝茶。从进来就听得一头雾水的孙氏,一会看看女儿,一会看看圆通大师。虽然心中有无数疑问,看大师的样子,也知道,就算问了也不会的。只好忍住,换个话题问道:

    “请问大师,然儿的终身大事可还如意?”

    “萧夫人不必担心,开花结果,自有其时。只要施主谨言慎行,天意自在。”

    这样的话,听到孙氏耳中,听了只当没听。心里只当时大师不想,拿这样的话来敷衍自己。母女又喝了几盅茶,便起身告辞。圆通大师也不留,打发沙弥把母女送了出去。从始至终,圆通大师坐在蒲团上,就没动过身子。

    母女刚从圆通大师那里出来,就见早晨来时已是阴阴的天空,再次飘起鹅毛大雪。一会功夫,地面上被清扫出来的道路,很快就被雪花淹没。

    领她们进来的沙弥,直把母女二人送到庙外,站在庙门口,对母女道:

    “大师身体有恙,行动不便,如有失礼之处,尚请施主见谅。”

    见随来的杏和晴雯迎了上来,沙弥便转身回去了。

    “夫人,姐,是不是要回去?”

    “回去吧。”

    一路上,母女各怀心事,都没怎么话。萧逸然满脑子都是圆通大师的颂子,以及后来对母亲孙氏的那句话。一样满怀疑惑的孙氏,时不时拿眼睛看看女儿。见女儿一直在沉思,也没有开口询问。

    回到忻州府衙,吃过午饭,各自回房间休息。萧逸然躺在床上,琢磨着圆通大师的颂子。

    “有来有往”,该是指时间。来,即将来,往,则是过去。那是不是就是自己前面的两世?来,指读大学的那一世;往,则是指第二世的荒古时代。

    “非今非昨”呢?结合第四句的“秦淮自终”,是不是自己的重生之旅,到今天还不是终呢?

    想到这里,萧逸然悚然一惊。如果这样理解就通了,不是今天,也不是昨天,只有到与“秦淮”有关的那天,才是终。

    “上帝啊,怎么会这样?!”

    萧逸然心中苦闷的同时,又想到,也许是这一世,自己将来或许也“秦淮”有些关联也不定。萧逸然只能在心中为自己找理由,借以慰藉。可是,还有第三句呢。

    什么是“日月相伴”?难道只是日升月落,时光流逝吗?肯定不会,历来出自高僧口中的偈颂,都是没有一字废话的。如果不是指时光流逝,又是指什么呢?

    萧逸然百思不得其解。又想起母亲问大师自己的终身大事时,大师的:开花结果,自有其时。还有,要谨言慎行。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