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深渊

    老头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孙女，环顾四周，确定只有他们两人，老头才小声在她耳边说。

    “囡囡，这个开不得玩笑。”

    “我没开玩笑呢，真的听见了，”囡囡很肯定的样子。

    “说什么了？”老头看着她

    “它说。”囡囡很小声的凑到老头的耳朵边，“它们想回家。”

    老头心里扭曲着，不知道孙女所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要是实话，他总感觉莫名其妙。

    “回家？”

    囡囡努力点头，好像并不是说谎的样子。

    “为什么？还说了什么其他的没有。”

    “它在叫我救救它，救救它的孩子，然后还想说什么，就把我背走了。”

    老头听得背脊发凉，这还是从没有过的事。他的家族史上，包括人类，没有设备处理，怎么可能与其他生物交流，更让老头不解的是，对方还是低等的怪物，所用的交流方式更是难以琢磨。

    “你说你想去帮忙？”老头接着问囡囡。

    “是啊，我看着那些小动物好可怜，那个大一点的虫子都在流泪。”囡囡说。

    “流泪？”老头想了想，他并没有看到首领流泪，“绿色的液体？”

    “不是，它的眼泪是从嘴巴里流出来的，跟口水是不一样的，它好像在说一定要尽快生下很多孩子，好去救自己的同伴。”囡囡说。

    老头再也不敢这么小瞧自己的孙女了，她所说的一切已经不是一个平凡人能做出来的了。他有点意外，又感到惊奇，更多的是对她这种能力的可惜。他心里在挣扎着，到底要不要把这些告诉军队里，要是告诉了，囡囡肯定会被当作重要人物圈养起来每天做着各种繁杂的任务，甚至还有生命危险，要是不告诉，多蝇的危险程度让他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他心里的自私，他背起囡囡，重新走会了工间里。

    “小何。”老头看着军官还在屏幕前观察着多蝇的一举一动。

    军官回头，诧异的看着他。

    他把囡囡放下来，囡囡跑到屏幕前看着那些蹦来蹦去的虫子。

    “把那个摄像头对着那个大点的。”她用命令的口吻对着大志说。

    “这里可不是你能胡闹的地方哟。”大志笑看着她，他虽然对女人反感，但小女孩的天真他还是很喜欢的。

    “照做吧。”军官挥挥手，大志迟疑了会儿，把首领放在了视频的中心。它还在吞噬着饕餮的尸体，张闭的嘴齿堪比螺旋桨的速度。

    囡囡站在地上盯着它看，左摇下头，右摇下头，回头对老头说：“爷爷，它好像在说，等吧这些吃完了，产下数不胜数的后代后，就去救自己的同伴。”

    所有人都惊呆了，掏掏耳朵好像听错了样盯着囡囡。

    “它们要去进攻敌人吗？”老头说。

    囡囡摇摇头，指了指自己，指了指大家说：“它们要把我们都杀掉，然后换取它们同伴的性命。”

    “果然。”军官说。

    “什么意思？”老头说。

    “界域人过来说过，他们有可能抓住了另一个首领，用来做要挟的筹码。”军官指了指大志，“去吧界域人请过来，然后叫你们所有人过来集合。”

    军官严肃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大志立马跑了出去。他看着站在屏幕下的囡囡，若有所思，心里有顾虑，碍于军队的面子他不好同这么一个小孩开口。

    “要我帮忙吗？”囡囡兴致高昂的看着军官。

    “小孩子还是待在这里安全点。”他说。囡囡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跑到老头的身后就要哭了出来。

    阿深感觉头涨得厉害，他好像听见小女孩来自心底的哭诉，一阵阵的啜泣声传到他的心里，震荡着他的心灵。他走到囡囡面前，拉了拉她的衣袖，囡囡奇怪的看着他，还撇着嘴。他把囡囡带出了房间外，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蹲下来看着这个可怜的小女孩，撩了撩她额头前的刘海，怜爱的气息涌上心头。

    “来，告诉哥哥，你是不是想去跟它们交流？”阿深笑着说。

    囡囡点点头。

    “我可以带你去，不过你得告诉我你是怎么听见它们说话的。”阿深似乎也能听见这一群任人宰割的怪物的声音，但他听不见它们的声音，只能感受到气息。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听见的，它只要一张嘴我就能明白。”囡囡无奈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