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八十六章:也不看看你的鬼样子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夏如雅身上的烧伤总算恢复了过来,医生说已经可以接受整形手术,但是夏如雅却一直没有做好整形手术的准备,甚至对整形相当厌恶和抗拒。 此时,夏如雅的房间里门窗紧琐,连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阻止了任何人窥探的可能性,房间里昏暗的灯光,给人一种阴暗冰冷的感觉。 夏如雅的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身上穿着宽大的蓝白条病号服,站在房间里的落地镜前,盯着镜子里被包裹得看不清面容的自己。 夏如雅身上的纱布随着伤势的恢复已经拆了下来,蓝白条纹病号服将她的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她至今都不敢掀开衣服,看看自己的身体在车祸之中,伤得到底有多么遍体鳞伤,体无完肤。 而脸上纱布,她甚至连拆下来的勇气都没有,面部烧伤百分之三十,她几乎能想象,自己引以为傲的容颜灼伤的到底有多么严重,她害怕拆下纱布,让别人看到她丑陋可怕的模样,她害怕看到别人恐惧,同情,可怜,怜悯的表情。 她更不想面对自己将要面临整形的事实。 “连自己的容貌和身体都不敢看,夏如雅你这样懦弱逃避,让z先生如何能相信,接下来你会表现出,让他不后悔做出救下你的价值呢?” 冰冷诡异的声音,陡然间在夏如雅的背后响起。 “啊——”完全沉浸在思绪里的夏如雅,突闻其声,不由吓了一跳,几乎下意识的低呼出声来,陡然间回头,便见这段时间一直照顾她的护士,穿着粉色的护士装,站在她的身后,一张脸还是被口罩遮得严严实实,将自己的面容隐藏,只露出那双略带浑浊,冰冷诡异的眼睛。 见夏如雅这番胆小的作派,对方的眼中闪动着冰冷的嘲讽:“真是没用!” 夏如雅这才稳定了自己的情绪,黑沉沉的眼睛带着湿滑,声音冰冷道:“你怎么突然间出现在我的房间里,我已经把门反琐了,这就说明我拒绝任何人的进入,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怪不得也只有伺候人的分。” 夏如雅之所以被吓了一跳,主要还是因为,这个女人实在太诡异无常了,就像幽灵一般可怕,虽然z先生是让她过来照顾她的,但是她觉得更像监视。 这个女人对她从来都是一副嘲讽的嘴脸,不曾将她放在眼里过,这让自以为傲的夏如雅心中十分懊恼,暗地里已经将这个女人给恨上了,所以她也从来没有给过对方好脸色看。 夏如雅很清楚,z先生肯费尽心机的救她,苦心替她按排了一切,那就说明至少现阶段,她对z先生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自然也是有恃无恐。 “你……”那护士显然有些被激怒了,声音有些拨高,但是身形却岿然不动,显然十分懂得克制自己的脾气。 夏如雅高高的抑起头,身上散发出一种趾高气扬的傲然,没有受伤的手指,带着瘦骨森森纤长,指着门板道:“请你马上出去!” 那护士的眼中闪动着诡异的冷光,在夏如雅驱逐之下身形不动,半晌倏然诡笑道:“夏如雅,你敢对着镜子照照你现如的鬼样子吗?” 说完,她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你敢对着镜子照你的鬼样子吗? 敢照照你的鬼样子吗? 你的鬼样子? 鬼样子…… 夏如雅的脑中不断的回荡着这句话,犹如魔咒一般侵袭着大脑,带着腐蚀,不停的腐蚀着她理智,心中翻腾的魔化情绪,犹如滚滚的魔气。 她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门板,阴冷湿滑的眼睛,像毒蛇一般丝丝吐信,恨不得将门板都盯出一个窟窿来,双手紧握成拳,瘦骨森森的指骨嶙峋,尖锐的指甲狠狠的刺进掌心的嫩rou。 鬼样子? 说的是她吗? 她是夏如雅啊,美丽高贵的夏如雅,绝美的容颜,引得男人们趋之若骛,女人们艳羡嫉妒,是上流社会的一朵绽放高雅,纯洁无瑕的白玫瑰啊。 怎么会变成鬼样子呢? 变成了连自己也不敢看的鬼样子呢? 夏如雅的内心,陡然间爆发出一种想拆开纱布,看看自己车祸受伤之后的模样的冲动。 但是,当她的手放到纱布上时,又倏然停顿。 瘦骨嶙峋的手指,不停的颤抖起来。
她说的对,她连看看自己的勇气都没有。 她数不清多少次站在镜子面前,想看看自己的模样,但是每一次她都退怯了。 从车祸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她依然没有办法接受自己毁容的事实,没有办法面对,自己早已经失去了最引以为傲的东西。 午夜梦回,她不止一次从当初车祸噩梦之中惊醒过来,失控的车子,漏油的油箱,撞击的护拦,翻滚的车身,爆炸的声响,滚滚的烈焰…… 还有坐在车子里的她,那恐惧惊悚的挣扎,嘶声力竭的哭喊,歇斯底里的求救,无助绝望的嘶吼,濒临死亡的痛苦……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正是她宿命敌人——温馨雅! 她毁掉了属于她的一切。 从回到温家的第一天起,她就不停的在失去,名声,地位,亲情,容貌,骄傲…… 温馨雅没有用极端的手段,而是步步为营,小心算计,一点一点的将她逼至绝路。 本来以为,她成为了港城李家的继承人,她就拥有了和温馨雅相抗衡的筹码,但是她错了,在她纠缠着对温馨雅的恨意时,温馨雅却站到了一个令她永远也无法企及的高度。 华丽的蜕变! 惊艳的逆袭! 倍受追捧的才华! 超高的珠宝设计天赋! 这个人无形之中,已经变成了她心目中,永远也没有办法攀登的高山仰止,她永远只能卑微的仰望着她光芒璀璨。 她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内心强烈的不甘,让夏如雅的心中爆发出激烈的情绪,她陡然闭上眼睛,伸手拆开了面部的纱布,一圈一圈的纱布,从她的面上脱落下来,她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接着,她又缓缓的脱掉蓝白条丝病服,全身光**裸的站在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