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中文网 - 历史小说 - 二两聘皇媳在线阅读 - 049章 你刚刚冲谁笑呢?

049章 你刚刚冲谁笑呢?

    故而当她盛装以待,站在华fèng池面前时,就连这位朝夕相对的哥哥都忍不住惊艳许久。【】

    他们乘坐轿撵在宫门前停下,兄妹两人掀帘而出,华fèng池的器宇轩昂和华锦媗的清丽殊璃,一瞬间吸引了无数朝臣家眷的瞩目。而面对众人或炽热或嫉妒的目光,华fèng池若无其事,而华锦媗亦是淡定如初,两人不急不缓的走入宫中,举手投足几可入画,堪称大气。

    “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但今日这么一看此话尚得商榷呀。”不远处,焚音国师携着赫连雪款款走来,扬声大喊了一句“媗丫头”。

    华锦媗闻言回头,恰巧焚音他们走到跟前,她便福身一拜。而赫连雪跟华锦媗总有芥蒂,故而就虚虚抱拳行了一礼。

    焚音先与华fèng池客气地寒暄几句,然后揪了揪衣领,忽地问华锦媗和fèng金猊婚事敲定没,没的话……应该还没敲定……所以他就庆幸的长吁短叹几句,从袖中抽出一根颜色发亮的红丝线,两头快速绑在赫连雪和华锦媗手腕上,然后这根红丝线就消失了。

    赫连雪的脸当即抽了抽,华fèng池愣了愣。倒是华锦媗似笑非笑的看着焚音,不仅是赫连雪奇怪,她也甚是诧异:“国师大人何时改行牵红线了?”然后手一抖,这根消失的红线就再度出现,但赫连雪却更是眼疾手快的从中扯断红绳,无意间在她白皙如玉的手腕上勒出一圈红晕。

    华锦媗禁不住皱眉,抬眼望着赫连雪。后者亦是将错愕的目光从她手腕抬起,面色复杂的望着她:“华小姐,冒犯了。”

    “知道就好。”华锦媗拂袖收回手。赫连雪愣住,脸色越发不好。

    焚音道:“好啦,时间快到了,都往里面走吧。”然后左手牵着华锦媗,右手攥着赫连雪,三人并列朝宫宴走去。华fèng池愣得不轻,只好追上,这一路,更是加倍接受了无数揣测和探究的目光。

    举办宫宴的大门已敞开,里面摆设比起以往讲究太多。明明到了帝后说的开宴时辰,可里面婢女内臣仍在仔仔细细地检查宴会角落,有一名内臣首领捧着名册走来,朝诸位鞠躬行礼,然后谄笑的说其实真正开宴是在半个时辰后,帝后只是想让提前到场,检阅下着装是否合格罢了。

    “看来就连帝后都怕这位萧国太子讥笑了。”有人禁不住说道。

    那位内臣便讪讪笑着:“都是为了咱东圣国的颜面,劳烦诸位大人体谅了。”然后就遣散身边婢女去查阅诸位着装,他望了一眼华fèng池华锦媗赫连雪焚音,目光赞赏地点头,只是望向别人就微微蹙眉了,然后赶紧走上前去。

    顷刻间,不少人被迫要求改戴玉珏的位置,就连哪边衣襟在外发带系法等,都被一丝不苟的揪出来。

    华fèng池暗自松了口气,所幸有自家meimei提前修正了。念及此,他禁不住宠溺的望她一眼,真没白疼。

    fèng火王fèng金猊盛飞銮盛悦心等人一起神采奕奕的走了过来。众多朝臣都微笑接应,华fèng池和几位同朝为武将的人更是上前行礼,这些将军站在一块,无论老幼随时随地都是一副精神抖索的样子,与其他朝臣慵懒的优雅姿态实在是差了好远。

    fèng金猊回礼时,无意间望见华锦媗,但就轻轻一笑,然后别开眼目望向其他人。华锦媗顿了一下,便微笑地望向自家五哥,两人并无多余交集,这看在八卦收集者的盛悦心和焚音眼中,甚是疑惑。

    既然宴会还有大半个时辰才开始,华锦媗百无聊赖,就悄悄跑开先去别处逛。焚音暗中朝赫连雪使了脸色快跟上去,但赫连雪梗着脖子誓不低头,气得焚音直呼揪心。

    宫宴外,外面逐渐升起了宫灯,重重侍卫军巍然守卫在道旁,一种凛然杀气扑面而来。

    华锦媗眼波闪动宫廷防御果真是森严呀。

    她边走边打量着四周景致,为了迎接萧国太子,宫内就连街道都用水细细冲刷数遍,有些水迹未干,在这初冬夜里逐渐结霜。路面有些滑,她即便走得再小心翼翼地走着,却还是“啊”的尖叫一声,直接摔趴在地上。

    又冷又疼

    一个人从后面走了上来,伸手将她扶起,面色清冷,长眼微合,头带金冠,墨发半披在身上,一身红如赤炎之色的锦袍,耀眼夺目堪比初升旭日。但口气不悦极了,“你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吗?”

    “那你别跟在我后面,免得看了伤心。”华锦媗看着满手沾的泥泞,嘀咕道:“你早出来让我扶一把,我也就免摔这一跤了。”

    “我只是路过,谁刻意跟着你了?”fèng金猊皱眉,然后捧起她的手掌,直接用自己干净昂贵的袖摆给她当抹布细细擦拭。还好只是沾了泥,半点皮都没伤。

    她扭头盯着他这张脸这身打扮,认真道:“fènghuáng,你今天有点不一样耶?”

    fèng金猊抬眼淡淡瞥了一下,泰然自若道:“有何不一样?”

    “感觉好像……”

    “好像什么?”他轻轻抚了抚袖上的赤炎纹,新做的衣衫,第一次戴金冠,如此隆重华贵,器宇轩昂,她这双眼终于要恢复正常审美水平了吧。

    “老了几岁。”

    fèng金猊的脸抽了抽,深深吸了一口气,道:“神婆,你还是少说点话为妙,否则我哪天真忍不住会杀了你。”他如今好歹是赤炎军的新任将帅,名副其实的赤炎世子,在今日这种隆重场合,他哪怕是装都得装出一派老持稳重可重点是这臭丫头居然说他老了几岁?

    华锦媗默默捂住嘴巴。

    fèng金猊扶着她往前走,“想逛哪里?”

    “就随便走走,呆在那里干等好无聊。”她答道。可就在下一瞬,她吸着鼻子愕然道:“不是吧?李圣香?”有一阵婆罗花香由远及近,明显是朝着她这个方向而来。

    fèng金猊皱眉,他鼻子虽不如华锦媗这“闻香赛狗鼻”的厉害,只是下一刻却能听见那一阵阵轻而缓的脚步声,他手腕一轻,就见华锦媗甩下一句“你先挡挡”跑了。他一愣,蓦然觉得对比她避李圣香如蛇蝎的举止,他是不是该烧香了?

    华锦媗疾步如飞的跑着,跑出很远,这才气喘吁吁地扶着树站定。单独面对李圣香倒没什么,但只要再掺合上fèng金猊这一宿敌,她就夹在fèng李两家中当靶,双面中招。

    她偶然一瞥,眼光忽地凝在远处几人身上,其中一人正面对着自己,似是萧曜?

    花叶瑟瑟,离得有些远,但是那边几人在说着什么话,风声飒然而过,即便她慢慢走近,依旧听不清这些被风切得支离破碎的声音。她只好竖起右手两指,一只蝴蝶渐隐渐现,在她指尖轻轻绽开翅膀,然后朝那边飞去。

    初是细微的人声,随即渐渐清晰起来,是萧曜气急败坏的声音:“太子,真的不是三千万两,是那孔雀做了手脚陷害我。”

    “即便不是三千万两,但侯爷为了赌得一夜风流签了赌约,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另外有人咬牙恨道。

    又有人道:“年少风流这也是惯性。小侯爷敢签三十万两,那是侯爷府邸赔得起,是这孔雀欺人太甚,小侯爷经验不足上了当,那也是在所难免的。”

    原先那个声音愠怒道:“事到如今你们还不知悔改,真是……”

    “够了,别再吵了”最后这一个嗓音,明明温润如玉却让所有人噤若寒蝉。

    华锦媗认出这个声音,瞳孔禁不住缩成一点是他?她刚刚偷听到这里,却听得有人嗯的一声惊叫,然后华锦媗感觉到自己放出的蝴蝶被杀了,一股无形之疾风笼罩在四周,嗅着活人的气息朝她直扑而来。

    这不是普通的风,而是阴风,风中带有鬼气,就像那晚袭击唐宜光驿站的六名术士一样。

    华锦媗抬起右手准备反击,但又立即放下,她非常清楚现在即便要杀掉这几人也很简单,只是她若出手无疑是露出痕迹,反倒让人有迹可循的查到她头上来。

    她心念一定,就弯腰摘取旁边种植的花,快速摘取十几朵后,那股鬼气阴风也就杀到身后,直接将不设防备的她狠狠的往前撞。“啊什么东西呀”华锦媗在失声尖叫中,狼狈地往前摔倒,被这股鬼气阴风围剿在中央,吓得抱膝瑟瑟发抖。

    “诶?好像是是华fèng池的meimei?”萧曜盯着抱膝颤抖的华锦媗,忙道。然后有人就说,“先生住手,免得误伤无辜的人。”这股鬼气阴风就紧急撤退了,那一人就走上来,轻声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华锦媗感觉到对方术士已撤招,这才故作颤巍巍地抬起头,望着屈膝蹲在面前的一个人一个身着青檀色便服的俊秀青年,头戴王侯天玉冠,瞳浓如墨,华蕴身材,当真应验了天下人赞赏的那一句“龙章fèng姿之质,天人无双之容”,天下第一美人唐国长公主唐瑶光指腹为婚的萧国太子,萧玉卿。

    “太子小心”萧玉卿身后有人担忧的喊道。

    果然是萧玉卿华锦媗浑身血脉几乎在这一瞬间涌上心头,更似有无穷的怨恨之气喷薄而出。因为眼前这位温润如玉的萧国太子,就是七年前一切不幸的缘起

    “唐瑶光你放狗屁什么为了天下苍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同样是皇室子女,为什么就不能用你的身体来炼丹给萧玉卿开光,非得在我和迦若间二选其一?”

    “九皇弟,这柱香燃尽的时候,如果你还不退兵,那么就别怪长姐大义灭亲,大家先此诀别了”

    “停在城外别动唐九霄,如果你非要率兵攻入王城的话,想想你将要付出的代价如果你不想让迦若被活活烧死的话”

    “九哥不要管我,即刻率兵离开唐国,他日东山再起,踏灭唐国绝不留情”

    “迦若,你要干什么?母后死了,七姐也被他们炼制成灰,我就剩你一个亲人了”

    ……

    华锦媗直勾勾地望着萧玉卿,怕眼神失控曝露出一丝仇恨的情绪惹人怀疑,不由得低头将自己蜷缩起来。

    她不能怒不能恼不能狠更不能悲伤……她现在应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她现在就只是华锦媗,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千金小姐,一个摘花无意间被术士吓到的小姑娘。

    萧玉卿见她面色惧怕,神色茫然,以为她是惊吓过度,连忙道:“姑娘,没事吧?”

    萧曜上前道:“华锦媗?”

    “侯爷,你认得这位姑娘?”有人问道,听这声音,应该就是出手的术士。

    萧曜道:“嗯,华淑荣的七妹。但据说幼时就寄住别处,前些时日才回京,跟新开府邸的华fèng池居住,两人为同母所生,感情深厚,但似乎与国辅府心生芥蒂,平时不见有往来。”

    这些人听得是华fèng池的meimei,对这位少年将军亦是有所耳闻,想来华锦媗身家清白应该无疑,便稍微放松了警惕,但那术士还是谨慎问道:“那华姑娘不知在这里做什么?”他刚刚击毁的那只窥视的蝴蝶,又到底是谁放出的?

    华锦媗喃喃应道:“……我在摘花。”

    他们看着华锦媗脚边凌乱散着的花朵,面面相觑。

    萧玉卿将花拾成一束,捧到她面前,柔声道:“花在这,可惜都摔烂了,再重新摘几朵吧。”

    华锦媗怯怯地伸出手去接,然后抬眼偷偷望着萧玉卿,腼腆娇憨的道:“谢谢。”这一笑,两只眼顾盼生辉何其明亮,一张清丽殊璃的脸,娇而不弱,清灵,俏皮,又有些楚楚可怜……这一瞬,让萧玉卿禁不住心头一震,失了神,眼睛亦是泛起粼粼异光。

    华锦媗将花抱在怀中,然后略是恐惧地望着其他人,待望到萧曜时,似乎因为熟人而有些心安,就眼角弯弯的喊了一声大姐夫,然后赶紧爬起来躲到萧曜深厚,似是寻求这位大姐夫的庇佑。

    比起华水苏那带挑逗性的一声“大姐夫”,华锦媗唤得这一声,像乖巧可怜的猫儿那般,让原本极其嫌恶国辅府的萧曜都忍不住“嗯”了一声。他望着躲在身后的华锦媗,真是受宠若惊。谁叫华锦媗年幼,面相乖巧又楚楚可怜呢?饶是浪迹花丛的他,都舍不得有辣手摧花之意。

    华锦媗躲在萧曜身后,抬眼望着萧玉卿,良久思考,似是确认他并非坏人时,这才对他抿嘴一笑。

    萧玉卿凝视着她,自然而然地笑道:“华姑娘,别被吓到就好。”

    此时有人催道:“太子,时辰已到,东圣君主率领朝臣已在大殿等候您了。”

    萧玉卿点头,望着华锦媗道:“华姑娘也是来参加宫宴的吧?不如一起走。”

    华锦媗点头,但还是亦步亦趋的跟在萧曜旁边,让萧曜哭笑不的感慨自己风头竟有盖过萧国太子的一日?

    他们朝宫宴走去,萧玉卿期间望了她一眼,发现她神色恢复后,眉眼逐渐飞扬,步伐轻快而从容,走至半路上似乎忘却了刚刚那场危险后,就被廊道两旁盛开的花给吸引了,简要打了一声招呼就跑了。

    萧曜见萧玉卿皱眉望着华锦媗,遂道:“太子,她有什么问题吗?”

    萧玉卿看着华锦媗恣意地拈花惹草好不快活,摇头微笑:“没什么问题,她十六岁了吗?”

    萧曜回忆一想:“似乎还没。”

    萧玉卿“哦”了一声,还小,难怪这番喜怒形色。他鬼使神差地又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朝前走去。

    奔跑在花丛中的华锦媗,随即把玩着手中摘到的花,眼角余光扫向萧玉卿他们离去的身影。

    “萧玉卿……别来无恙……”

    她柔声细语地一字一字地轻喃道,眼角虽有笑意,但眼底却是冷得让人心寒。那些被她捧在手中的花朵,顿时化出残瓣,随风而散。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后,她也拂袖朝宫宴走去。

    既然这场宫宴是为萧玉卿准备,那么身为主角的他,在步入大殿的一刻,自然凝聚了所有人的目光。他的步伐轻缓而优雅,一举一动皆是雅然气度,那是旁人刻意模仿也学不会的一种与生俱来的雅致。

    “见过东圣君上。”萧玉卿进殿拜见帝后,轻笑如风,仪态清华,让人如沐春风。

    皇上居于最高处的御座,赐他座。他落座后,镇定自若的受四面八方的观赏,怡然斟酒,与对面的唐宜光相视时,略感意外,便举杯一敬。对面的唐宜光没有他想象中的拘谨,倒是落落大方的回了一杯。

    乐起,宫中舞姬开始献舞。

    迟来的华锦媗看着殿内已开局,于是偷偷瞟着自家哥哥的位置,嗯,居然在前排灯光瞩目的位置?她要怎么溜进去呀?

    正当她愁眉苦脸时,乐官邀薇正站在掌灯处掌控今日歌舞的节奏,瞅见华锦媗偷偷躲在门外略是焦急,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遂给负责奏乐的琴师们使了眼色,然后乐声逐渐转弱,变得古雅而轻快,而舞姬们此时纷纷举着一盏宫灯婀娜站定,殿内四周的宫灯便灭了,独留舞台这一片光明。

    乐官邀薇趁机朝华锦媗打了手势。

    华锦媗感激的福身一拜,果真是朋友多了路好走,就蹑手蹑脚的从侧门钻了进来,沿着昏暗的侧边帷幕偷偷朝里面走去。

    可即便刚刚这场音乐转换得十分流畅,但深懂乐律之人仍是听出中间是刻意转换了一曲,本无心在意,但萧玉卿无意间瞅见对面昏暗处,有一个纤细瘦弱的身影正提着裙摆从侧边帷幕悄悄往前走。

    是她

    萧玉卿立刻就认出了华锦媗。

    华锦媗偷偷溜回到华fèng池身旁的座位后,眼底略是担忧的华fèng池这才悄然松了一口气,瞪了他一眼,而她亦是哀怨委屈地低着脑袋,惹得华fèng池又怜惜地摸了摸头,她方才抿嘴微笑。

    宫灯重燃,殿内再度回府一片光明。可灯烛再光耀华美,舞姬再身姿美妙,四周五色眩迷,萧玉卿的目光却忍不住望着对面的那一处,看着华锦媗抿嘴皱眉微笑眨动着亮晶晶的眼睛时,就连他的嘴角都不自觉的往上扬起。

    唐宜光在这场宫宴中比谁都关注萧玉卿的一举一动,见他视线投射已久,便顺势望去,同样看见了华锦媗。

    华锦媗好不容易侥幸过关,正叹幸运,忽然间觉得好几道视线如芒刺在背,盯着她已久了。就转过头去,先是看见了唐宜光,然后又看见了对面的萧玉卿。

    她诧异地看着萧玉卿,亮晶晶的眼睛一闪一闪,让对视中的萧玉卿只觉得胸间一震,眼角微微刺痛,心中涌起一股道不清说不明的欣喜之感。于是望着华锦媗,雅然一笑。

    华锦媗四处环顾,发现他真的是在看她,真的真的是只盯着她一人看。旁边那么多暗送秋波的小姐和婀娜美艳的舞姬,他居然都不看,就只是在看她?

    哼,既然你这么想看,那就让你看个够华锦媗便眼角弯弯,抿嘴一笑,冲他露出了几颗洁白如雪的牙齿。

    面前突然“啷当”一细响,华锦媗吓得皱眉,看着一颗咬了半口的冬枣横空掉在自己面前案桌上晃呀晃,她反射性看向fèng金猊,正好对上一双阴森冷怒的眸子,似是在问:“你刚刚冲谁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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