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爷与子冉姑娘居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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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抢回了那一封信,毁了那一封信又如何? 另一个能毁掉他的东西已经送到太后手里了! 当初,他是那么相信她才将那么致命的事写在纸上告诉她,她却那么轻易地让萧璟棠取走了! 是她把他害成这样的髹! 一切都是因为她! “素娘,那张纸上,可知九千岁与子冉的什么关系?”她抬头,声音颤抖地问,眼里全是悔恨的泪,像做错事的小孩子,慌到无助,乞求地看着素娘。 “还未听说,太后让禁军围了幽府,应是想亲自审问。”素娘上前扶起她。 风挽裳眺望着那边的幽府,忧心如焚。 是啊,亲自审问,异族一直都是太后的一块心病,何况顾玦一直都是她宠信之人,知晓他的真实身份,还不怒极。 “听闻太后颁发懿旨的同时,整个天都城也戒备森严起来了,已有人带着太后的密旨前往禁军营调动大量禁军,以防有变。” 禁卫军是护卫皇帝、皇家、皇城的特殊军队,防御外来之敌,对抗内部之乱,保卫皇室安全。 太后手里掌握着千军万马,他们没有一兵一卒,硬拼等于是以卵击石。 “jiejie!” 风曜几个飞身上来,落在她们身后,随之望去,看到幽府外的禁军,“jiejie,这是……” 难道他真的闯下大祸了? “小曜,你怎还……”风挽裳的话忽然止住,目光震惊地看着幽府的方向。 只见一辆金贵的马车缓缓驶向幽府,前边是缉异卫,后边是禁军,领头的高头大马上,是一身飞鱼服的萧璟棠! 她脚下一软,不敢相信这一刻来得如此之快。 马车停下,毫无意外,马车上下来的正是一身凤袍尊贵威慑的太后。 原本站如雕像的禁军立即跪地行礼,声音响彻云霄。 风挽裳整个人完全失去思考能力。 此时,莲蓬在下边喊,“夫人,有位公公来了。” 风挽裳愕然回头,往下看去,就见那太监昂首对她喊—— “风女官,有关九千岁一事,太后有话要问你,快随奴才走吧。” 她心尖骤然一颤,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事,来得太快,太急了,叫人没法防备。 “夫人……”素娘担心。 知情不报也是大罪啊。 风挽裳轻轻拍她的手背,在她耳边悄声吩咐了一番。 素娘听完,凝重地皱眉,“若是来不及呢?” 风挽裳抬头望天,带着很深,很深的祈祷,坚定地说,“一定会来得及的。” “好,我这就去办。”素娘点头,又担心地看她,“夫人呢?打算如何?” “我……”她看向已经被包围得犹如铜墙铁壁的幽府,“眼下,也唯有静观其变,见机行事了。” 她完全不知道那张纸上写的什么,太后到底掌握了什么,怎想得出应对的方法。 “jiejie,我随你去!”风曜跟在身后,坚决道。 “小曜,你得马上离开!”她停下脚步,严肃地对风曜道。 “jiejie,这时候我不能走!” “你不走,留下来又能做什么!拜托你别再给我添乱了行吗?”她怒吼。 风曜心里一窒。 他没想到jiejie会这样想,原来,嘴上说不怪,心里其实是怪的。 风挽裳冷着脸从他面前走过。 对不起,事到如今,她也只能选择气走他。 到了楼下,莲蓬已经等在下边,真正的莲蓬。 原来她被小莲蓬取代之后,就一直待在君府里,而今,小莲蓬不用当莲蓬了,真正的莲蓬自然也回到醉心坊了。 随着太监一块来的还有两个禁军,是怕她逃了吗? 风曜追出醉心坊外边,眼睁睁地看着jiejie跟那个太监走。 直到身影远去,远去,他的目光扫向躲在镇店狮后面的的那对男女,那两个自称是他们父母的人,关键时候却躲起来害怕受牵连。 如此之人,怎配为人父母! “小曜!”一看到太监和那两名禁军走了,风父风母这才走出来,着急地拉着他走,“小曜,你快些离开,看起来那丫头是闯大祸了,别被她牵连了!” 风曜厌恶地甩开她的手,“看来,我真的不该认你们!” 说着,他几步上前,翻身上马,看也不愿再看他们一眼,策马而去。 “老爷,的是什么胡话!”风母目送儿子远去,嘀咕。 “哼!你生的好儿子!”风父冷哼,拂袖离开。 天底下,哪有父母对儿子低声下气之理! ※ 对幽府,尽管多次走了又回,回了又走,却从未像此时被押着回来过。 这条路,闭着眼都能走,可是,这一次,却走得好沉重,双脚仿佛被绑上千斤重的石头。 心里也压着一块千斤重的巨石,害怕,慌乱,空茫。 终于,到幽府门外,门外站着的禁军,个个像坚守阵地的将士,威武不屈。 已数不清多次望着幽府门额了,她真的不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风女官,请。”那太监催她。 风挽裳收敛目光,面色沉静地随太监入府。 禁军从府门外一直延伸到主厅,一字排开,整齐划一,里里外外被包围得别说人,只怕连只苍蝇都飞不进。 幽府的主厅,一向只做见客或议事用。 上次,也就是在里面,关于孩子的死,她和他都知道了不同的真相。 她叫他心寒透彻,连话都不愿跟她说,连瞧她一眼都不愿。 而今,在他那般自欺地找到理由原谅她后,她却……再一次叫他失望了,彻底的失望。 所以,越是走近,她发现想迫切地看到他,确认他好的同时,却也害怕看到他,害怕他眼中的冰冷和失望。 主厅的门关着,霍靖在外边被禁军押着,再往他身后的回廊一看,全都是幽府的人,虽已没了上千口人,可全都聚集在此,全被禁军拔刀包围,看着,叫人胆颤心惊。 她对上霍靖的目光,那双蕴含了岁月的眼睛里有些复杂,但是,她看不到半点怨恨,似乎,到了这一刻,他还依然信她。 她眼眶微热,冰冷的心有了一丝暖意流入。 拦在门口的两个禁军同时让开,然后,她看到里面的景象,也看到了……令她心如刀绞的画面。 那个俊美如谪仙,优雅如斯的男子双手双脚上了手镣、脚镣,虽是背对着门口而立,虽是披头散发,可是,她一眼就知道是他无疑。 太后竟命人给他带上手镣、脚镣! 她瞳孔紧缩,替他揪心不已。 “顾玦,这纸上的内容由你亲笔所写,你作何解释?” 里边传来太后审问的厉声。 风挽裳止步于门口,往里看去。 座上的太后手里拿着一张卷起来的宣纸,以红色丝带系住,没有以往那般娴静,雍容中隐隐散发着悚然的戾气。 太后的旁边站着卑鄙小人萧璟棠,他冷着脸色,看着她的时候,眼里、脸上很坦然,仿佛他的卑鄙行径有多光彩似的。 “奴才不知太后指的是什么。”阴柔的嗓音淡淡地回应,仿佛千山万马前,依然能镇定自如地指点江山。 “不知?顾玦,都这时候了,你以为你还狡辩得了,还逃得掉!”太后勃然大怒,将那张纸打开,扔到他脚下,厉声念,“小挽儿,爷允你为妻,便是妻,子冉与爷的关系实为兄妹,当年为将她从太后手中彻底救出,爷唯有娶她!” 太后咬字清晰地念出上边的内容,凌厉拍案,“你当哀家不识字吗?!” 每一个字,都像惊雷般劈向风挽裳。 她不敢相信地踉跄倒退,扶着门框,脸上血色全失,双眸圆瞪,整个脑子都是太后念的那寥寥几字,一时还无法消化这个迟来的惊天秘密。 兄妹? 他和子冉,是兄妹关系! 他和子冉,竟然是兄妹关系! 不是她以为的那样,深爱? 她猜想过他们可能是任何一种关系,却从来没想过是兄妹。 可是,他心里不是有一个人扎根八年之久吗? 他们是兄妹,却成了夫妻。 所以,这是子冉厌恨他,憎恶他的原因吗? 因为他们是兄妹,却拜了天地,结成夫妻,乱了伦常? 所以,他对她说不出口? 一日清晨,唇与唇相亲的时候,她反胃了,所以,他以为她看到了纸条,以为她没法接受这件事,便当她那日的孕吐是恶心他? 不,她怎可能会觉得他恶心,她只会更心疼他啊。 因为是meimei,所以他不惜为她服下心碎。 因为是meimei,所以他才为她编织蚂蚱。 因为是meimei,所以他才无论她如何闯祸,如何恨他,他才那般包容? 因为是meimei,所以子冉为他们张罗的那顿饭,其实是以为她已经知晓了他们的关系,被她定义为的团圆饭? 又碍于他们是兄妹却成了夫妻,所以谁也提不出口? 因为是meimei,所以,取心头血的那日,他才那样说…… [爷只问你一句,若是没有发生那多事,你是否自愿救子冉?] [不愿。] [因为爷与她的关系?] [……对!] [如此,你觉得这样的你,爷还会稀罕?] 是啊,天底下哪有嫂嫂不救自己的小姑子的道理,他之所以那样问,是把她当做自己的妻子,是妻子,又怎会对自己的meimei见死不救? 所有人都以为她知道了,可是,她不知道啊! 若是她知道,事情又怎会演变到如此境地? 若是她知道,她当初怎可能会那么残忍地让他在她和他的meimei之间做那样痛苦的选择? [风挽裳,我这辈子做的最生不如死的两次抉择,一次,是以为孩子不能要;还有一次,就是你与子冉。] 那日他痛苦的话回荡耳畔。 她真的好残忍,最残忍的是,她竟然拿他meimei的性命,他最亲的人来逼他答应放她离去! 那时候,她的话已经将他万箭穿心了吧?甚至,比他后来那一刀还要狠。 她的心好痛,为这迟来的真相,也悔到心痛。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早已伤他伤得那么深,比她原来以为的还要深。 看着那个坚毅挺拔的背影,她的心承受着撕裂般的痛。 他的心里,到底还默默地承受了多少? 霍靖也整个人像被雷劈般,愣在那里,满脸地不敢相信。 爷与子冉姑娘居然是……兄妹? 怎么可能? 怎可能会是兄妹? 是任何一种关系,都不可能是兄妹啊! 当年族灭之前,族长和族长夫人明明只生了少爷一个孩子啊! 即便他当年一直在外跑船,也没听谁说族长夫人又生了一个孩子啊? “好一个为了从哀家手中救她,唯有娶她!” 厅里又传出太后冷厉的怒声。 风挽裳撑起力气,缓缓抬头,往里看去,就见他缓缓弯下身捡起地上的那张半卷半开的纸,只是看着,不语。 “你确实聪明,想必你不知晓,福海临死前有给哀家留下话,说你是琅琊族的后人,是他当年唯一没杀死的一孩子!子冉的身份,福海当年将她带回来的时候,哀家是早已知晓的。让你灭景家九族是哀家对你的试探,当你提出娶子冉的时候,哀家的疑虑便消失了,因为,料想一个人再如何,也不可能做出娶自己的meimei这种悖逆伦常的丑事来!倒真是哀家低估了你的逆天能力!” 太后情绪激昂地说完一番话,发现顾玦只是依然沉静如水地站在那里,低着头,似是颇为兴味地看着手上那张纸,她更怒了。 “顾玦,你还有何话说!” “太后您已铁口直断,也铁证如山,太后还要奴才说什么?”顾玦只是冷冷轻笑,没有半点慌色。 “你的意思是指哀家还冤枉你了,你的意思是你手上拿的那张纸并非你所写?”太后冷哼,抬眸看向外边,“挽裳,还不进来!” 突然听到太后传唤,风挽裳心痛得几乎忘了如何抬步进去,好艰难地才走到太后面前,走到他身边。 她心疼地看着他,他微低着头,浓密的长睫覆盖下,看不出那双凤眸里是怎生的波澜,单看侧脸轮廓,虽线苍白,却依旧散发着宁静的优美。 在如此窘困之下,他依然优雅沉静,除了,不屑看她。 她知道,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原谅她了。 “挽裳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千岁。”她收回目光,屈膝行礼。 “这张纸是来自于你,你告诉九千岁,这是否是他亲笔所写!”太后指着顾玦手上拿的那张纸,疾言厉色地命令。 风挽裳扭头,双眸冒着水雾,看向他,不是看他手上的纸,而是看他的脸。 可是,他没有抬眸,连余光都吝于给她,秀气精致的手微一松开,那张纸脱落,飘啊飘,不偏不倚,刚好落在她面前。 她的视线跟随望去,半卷半开的纸张里,太后没念出的最后一句映入她的眼帘,也如刺刀般深深剜开她的心。 小挽儿,爷等你回来。 他那般坚信她不会介意,就连将礼物交给她的时候,也说了相信她不会叫他失望。 可是呢? 可是,他心焦如焚,煎熬了一夜,好不容易等到她回去,她却跟他求去,还将他送的镯子弄碎了。 苦苦压抑的泪终是溢出眼眶,她抬头看他,若是平时,他一定会说,她此时的模样就像被抛弃的小雪球一样了。 可是,现在的他,连看都不愿再看她一眼,就跟上次知道她流掉他们的孩子一样,那么漠然。 “爷……”她喊,声音干涩沙哑。 终于,他抬头了,也看她了,却是嘲讽、刺骨的冷笑,“看着爷做甚?还玩不够?将人人惧怕的九千岁玩弄于股掌之间,很好玩吧。” 不是的,她是真的不知道有这张纸的存在啊! 她摇头,眼里全是想要解释的迫切。 但是,没等她开口,他已微微倾下身来对她说,“爷给你一纸休书,你倒是礼尚往来,还回一张纸。” 她慌了,连忙低头,面对太后,坚决地否认,“回太后,挽裳并不知晓有这张纸存在!” 尽管,她的解释有多苍白无力。 尽管,她的解释已经起不到多大用处。 但是,她必须说,她只希望他知道,即使,他不会信。 太后意外地微微挑眉,看向顾玦,他唇角勾着嘲弄的弧度,摆明了不信。 “挽裳,驸马说这是从你那儿得来的。哀家知晓你对九千岁有了感情,才想要替他脱罪,哀家都没追究你知情不报的罪,你也别再替他狡辩!”太后冷声警告。 风挽裳愤恨地看向萧璟棠,他竟然还这样说!说得这般模糊不清,有意要引导别人,是她供出顾玦的! 但是,就算她说出这张纸是萧璟棠卑鄙无耻地擅自取走的,又有何用? 太后会在乎吗? 不会! 太后眼下只在乎如何处置顾玦。 果然,太后的目光冷如弯刀地看向顾玦,再也没有昔日的纵容和信任。 “顾玦啊顾玦,哀家精明一世,倒是在你这里糊涂了一把。难怪打自哀家建立缉异司开始,哀家所有进行中的事,尤其是关于异族的事都会被那么巧的搞砸,原来是你在暗中搞的鬼!画舫的漫天纸张,高松的逃脱,以及西凉的那批东西……还有皇陵的秘密等等……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推进的,说吧,其他的异族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