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越北迷云、第八节 阉伶弑君

    青州发生民乱的同时，越国新都奎洛正在庆祝越国皇帝洛建秋的六十大寿。奎洛的新都乾坤殿里张灯结彩，受邀祝寿的官员们在进入大殿之前接受了极其严格的检查。殿内的宫女和太监们忙前忙后，御膳房的厨师为寿宴准备了精致的菜肴。礼官们排练着歌颂洛建秋皇帝的笙歌，舞姬们在偏殿的夹层间排练着优美的歌舞。在偏殿，皇子们偏殿等待宴会的开始，他们每个人都准备了节目在宴会上表演。这些十多岁的皇子都是皇帝妃子们的儿子，正宫皇后的儿子太子洛博桑因为此前到南方巡边儿，所以此时刚刚到达皇都的外城。太子给皇帝带来了十车南方的物产和三名独特的阉人歌者，他为了置办这些礼物花费了十多万金币，还不惜劳民伤财到南海远海捕捉了一条海蛟。

    正午时分，太子的车队进入皇宫外城，禁卫军仔细的搜查车队，大约用了一个小时才把车队放了进去。傍晚，太阳停在地平线上，洛建秋命宫人打开乾坤殿全部共六十八个门，大殿瞬间变成了一个宽阔通风的大厅。宫人们在没山门外电气两盏发出暖光的水晶灯，大殿内部的上千盏水晶灯随后也亮起了，大殿就这样被灯照得像琥珀一样漂亮。皇帝坐在宝座上，宾客到齐了，在一首长达十分钟的颂歌之后，礼官给皇帝呈上了一个装满酒的金杯。皇帝举起酒杯，宣布宴会开始，然后将酒一饮而尽，宾客们在座位上同样举起酒杯高呼“大皇帝万寿无疆！大越千秋万代！”然后就一起喝尽了杯中之酒。歌舞杂技按顺序在宫殿里表演，皇子们穿插着为皇帝祝寿并表演诗词曲赋，当众皇子演出完毕，皇帝召唤了太子走出席来。皇帝说道：“此番南巡太子可有收获否？”太子说：“儿臣此番奉旨南巡，南方各郡民生安定，官员廉洁，赋税低微，农商双荣。”皇帝听完后，大笑道：“你说的这些我在各地呈上的报表中已经看到了，你说的基本相符。朕听说你在南海寻了位嗓音高妙的歌人，带出来给大家表演表演啊。”太子跪在地上说道：“儿臣已将那三人引入宫中，请皇帝恩准他们入殿表演。”

    皇帝说道：“朕准了！”太子叩拜皇帝，然后命太监去引那三个阉人歌手。

    众人继续饮宴，一股奇香的味道从大殿门外传来。三个穿着华丽衣服的歌手穿着木屐走到殿前，他们脱下木屐然后排成一列走进大殿。三人中为首的是一个穿着白底金花黑四叶草花式锦袍浓妆艳抹的男人，其左侧则穿着一身紫底金花白柳叶花式锦袍难辨雌雄的人，其右是一个梳着盘云头的穿粉色金花青荷花的女人。三人高呼皇帝万岁后俯身跪在地上，皇帝问道：“下面的是什么人啊？”为首的说：“回皇上，小的们是南海琼州天音歌人，小的是阿英，小人左面的是阿柳，小人右面的是阿贺。”皇帝仔细观察下面跪着的三个人，他命那三个人抬起头来，他看到三个难辨男女的人，这三个人说是男人吧，又过于俊美，说是女子墨阳也不过。皇帝命三个人表演，于是那三个人就开始了唱歌。

    歌声一起，整个大殿的人都惊呆了。那歌声让人感受到的美妙不只是音域的，更是歌声引发的某种视觉的东西:：在一片阴沉的黑暗下，细雨迷蒙的森林沉浸在黎明的寂静，几声清脆的鸟声打破了灰暗的环境。一群战士骑着战马驰骋在冰山下满是花朵的河岸上，河水里一条大马哈鱼挑起又落下，太阳初升。无数多彩的蝴蝶顺着温暖的旭日和风，从翠绿的森林中飞出，一个少年骑着白马手扶着五弦琴，一面走一面唱着情歌。一个姑娘躲在一颗开满白花的大树后面偷看弹琴的少年。少女的羞涩，少年的潇洒，两人的邂逅，相识，相知，相爱。在歌声中，三个人的和鸣与分角独唱可谓是无与伦比、美轮美奂。皇帝和宾客听得灵魂出窍，他不由自主地从皇座走到三名歌者前面。宾客们惊讶地看着皇帝的举动，皇家侍卫跑上前来打算劝阻皇帝，但是皇帝屏退了侍卫，亲自去扶阿英三人起来，等他扶起阿贺的时候。阿贺用早就藏在手中的簪子猛刺皇帝的颈部左侧，皇帝的脖子喷出大量的血，皇帝推开阿贺，捂着伤口痛苦的扭动。太子站起来高喊捉拿刺客，谁知那三个歌人不仅不跑而且都拿出簪子乱刺皇帝。就这样，皇帝满身空洞的死在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