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月破。第十三节月破

    老人看他怨恨极深，便不再多言，让楚妍盛碗剩饭。金为开先喝了半碗汤，看着尚有热气地清蒸米菜，口中不由地空嚼几次，将口水咽到肚中，只因他恐饭中有毒不肯吃。楚妍将饭碗往前一凑，金为开再也按捺不住腹肌，接过饭碗，一阵兽吞，什么毒早已抛到九霄外。金为开一碗下肚不觉饭味，但又不好意思张口，只是将碗递到床沿，筷子却不离手。楚妍晓他意，再去盛饭，发现锅中只剩下半碗。金为开又吃了半碗米，始觉将饿气压下。楚妍又拿来手巾，教他擦擦满脸汗珠。老人见他敌意去了几分，实是高兴，当下不说什么转身出门。金为开将手巾还与楚妍，听她又问关于眉毛，耳朵的事。楚妍不提倒罢，一提起金为开怒火中烧，又一寻思让一个跟自己年龄相仿地小姑娘套话，也够聪明，逃是逃不了了。于是瞪了一眼楚妍，倒头就睡。听得脚步声，金为开见她出门而去，冷冷道：“爷孙俩，装的还挺像。”言罢又合眼假睡。

    也许金为开真的太累，合眼便进入梦香。金为开每日冷眼相对，不闻不问过了七八日。心中顾虑去了几分。一日，金为开在梦中隐约听得老人说：“看好他，爷爷上山去。”当下惊醒。睁开两眼见楚妍站在门口。楚妍忽转过身来，此时已无先前那般害怕，笑迎而前轻声道：“大哥，你醒了。”金为开不禁纳闷，她怎知我已醒，我装的挺像，莫非她是习武之人。金为开记得曾听父亲说过，人在睡眠之中，气息最是均匀顺畅，习武之人耳目聪慧一听便知，这般想来更是确定无疑，心想要不然她怎知我已醒。金为开一言不发，坐起身来寻思久不走动睡在床上甚是难受，顺势朝窗外望了望。忽听到楚妍让他稍等片刻，说着径自跑出屋去。片刻，楚妍双手捧着拐杖，行到金为开前，将拐杖递了过去，教金为开出去晒晒太阳也好。金为开从他手中夺过拐杖，也不教楚妍相扶，挪身下床，试着走了脚步着地，断腿便又奇痛难挡。楚妍上前扶住。金为开莫不作声。金为开行到门口，天地之色涌进眼球，突见地上铺着大毡子，斜看楚妍，她则是粲然一笑。楚妍扶金为开坐下，毡子皆用兽皮缝制而成，软绵绵地甚是舒服。

    金为开瞧着远山，被太阳晒着，秋风轻扬，似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地享受。金为开张望四面心中仍是不安，山岭蜿蜒千里，深山老林极是荒野哪来的人家。楚妍挨身坐下问道：“大哥，你怎么从那么高地崖上摔下来？”金为开那听得见楚妍说什么，一心想着那五个黑衣人不会就此罢手，不久便会找来，身处深山之中，连家有多远都不知道，满目是黄叶，摇摇欲坠，无处可逃又能怎样。楚妍看他目望北方，满脸悲愤，也不搭理她。楚妍想他开心，但又不知如何做。于是说起这群山来，自豪道：“这儿叫五道岭，咱们在第四道岭上，屋后是大山高崖，两面有群山环抱，爷爷说正是如此一年四季西北风，冻不着咱们，左面有条溪水，右边极为空阔，要是倒了春天，特别地美，遍野尽是鲜花……”说到此处楚妍不禁笑意满脸。说了半天，金为开丧着脸一句也没听进去，仍是闷闷不乐望着北方。楚妍拉拉金为开衣角问道：“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金为开看也不看她，背过身去。楚妍忽指着金为开瞧去地方向道：“那座山下有道涧，叫飞鹰涧，春冬时节算条捷径，夏秋之分，山洪时做，现在正是秋雨之时，爷爷说只要刮起西南风就会下雨。”金为开听来暗自寻思待大雨时，不失为逃命之机。楚妍跃到金为开眼前笑蹲下问：“大哥……你怎么不笑？”楚妍本要问他为何丧着脸，终是没敢问出口。金为开横眉盯着楚妍“哼”了一声，便不再理他，又转过身去。楚妍笑道：“你终于说话了。”就这样，楚妍说着问那，不知不觉中夕阳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