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收陆氏义结金兰
众人听到这声叫好后,也从各自的沉寂中惊醒过来,忙不迭的鼓起了掌。。 陆康更不用说了,他自认乃文人雅士,才高八斗。可今日听到孙翊的这首诗之后,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坐井观天了。特别是这首诗让陆康想起了刚刚去世的发妻,也就是陆绩的母亲,更让他心潮澎湃,久久不能自已。 “区区一孺子便做的如此佳句,老夫难道真的老了?”陆康有些恍惚的看着依然云淡风轻一般的孙翊,心中忽然略感无力。 等众人的叫好声终于停息后,陆绩缓步走到孙翊面前,长鞠一躬,深施一礼道,“多谢三公子赠诗,吾代先慈谢过了。” 孙翊连忙扶住陆绩道,“陆公子不必如此,我也是心有所感,想起了家母,故而献丑,还望陆公子不嫌弃此粗鄙之作。” “三公子若说此作还是粗鄙的话,那普天之下就没有佳作了。”陆绩有些涨红着脸道。 陆康见两人如此客气,不禁有些意兴阑珊,道,“你二人就不必再这样了,若继续客气下去,我们都插不上话了。” 孙翊和陆绩听闻陆康的话后,都不禁面上一红。陆绩又向孙翊拱手一礼,这才又回到陆康身边,对陆康道,“父亲,今日孙三郎赠儿佳作,儿想向父亲求得回礼。” 陆康此时已经知道儿子要说什么了,而且自己心里也早有打算,连孙翊这么个小子都如此有才,更不用说孙策之人了。所以他很自然的点头道,“但说无妨,为父自当代你回份大礼才是。” 陆绩对陆康非常郑重的施礼道,“父亲,儿请父亲与孙将军罢兵,以示双方交好,且让百姓免受战火之苦,以此作为回礼,送与三郎。” 陆康没有任何犹豫的道,“我儿慈悲,为父答应了。”说罢又看着孙翊道,“三郎,如何啊?” 厅中诸人都感觉自己听错了一般,都感觉耳朵“嗡”的一下。 在孙翊旁边站着的朱治更是恍如在梦中,“就这么简单的结束了?不对,只是罢兵而已,并非开城投降,目的似乎还是没有达到啊。”想到这里,朱治朝着孙翊看去,却发现咱们的孙三公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一点也不见着急。 孙翊听罢陆康的话,面上不怒不喜,幽幽的道,“多谢陆公和陆公子好意,可是此礼我却不能收。” 厅中诸人惊闻此话,莫不都面面相觑,特别是朱治更是有些快疯了的感觉,“我的小祖宗啊,你这话说的也太直了吧。” 陆绩此时有点发愣,自己觉得这个礼已经够大了,但是却被这个孙翊一口否决了。这让陆绩刚刚才建立起的对孙翊的好感,折了不少分数。 可奇怪的是,陆康却似毫不在意般,笑眯眯的道,“哦?那不知道孙三郎想要什么回礼呢?” 孙翊很平静的道,“庐江!” “轰~”整个大厅里炸锅了,所有在座的人都疯了一般的咋呼起来。 可孙翊却是就那么平静的和陆康两人对视着,嘴角都有一丝笑意。 “大人,这小子疯了,纯粹是疯了!” “家主,庐江乃我陆氏根本,不能给啊!” “陆公,我们这些大族可都靠你了啊,不能答应啊。” “。。。”。。。。。。。” 这次厅内的庐江众人倒是空前的团结起来,全都义愤填膺的向陆康请命,更有甚者想要冲过来把孙翊给弄倒,还好被旁人拉了回去。 陆康缓缓压了压手,待众人都慢慢平复下来后,这才又淡淡的问道,“想要庐江?你凭什么?” 孙翊笑了笑,一把扯开了盖在腿上的被子扔到一旁,道,“就凭我的腿。” 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看他如何表演。 陆康则依然淡淡的道,“何解?” 孙翊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此断腿,是前几****军攻城之时所受之伤。” “哗~” 厅中的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叹,谁能料想,一个十岁的孩童断腿受伤,居然是因为先登攻城而造成的! 陆康点点头,继续道,“一条腿怕是还不够吧?” 孙翊笑了笑道,“那要是再加上陆氏一门和在座各位的族人性命呢?” “小子,你找死!” “小子,你敢恐吓我们?” “孺子,欺人太甚!” “。。。。。。。。。。。。” 孙翊毫不介意众人的言语,而是忽然从屁股下面抽出了一把匕首,拿在手上把玩着。进门之时虽然搜了身,但是本来孙翊就躺在榻上,那些护卫也就没有细查其身下。 “来人,护住太守大人!” 站于陆康身旁的陆逊最先看到了孙翊拿匕首,立刻大喊道。 门外呼啦啦的进来了一群侍卫亲兵,将朱治和孙翊围在了中央。 陆康却摆了摆手,示意士兵退下,可无人敢先离开。 “出去!”陆康大喝一声,众士卒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陆康转而又调侃似得对孙翊道,“三公子这是何意啊?” 孙翊笑了笑将匕首放在了自己的脖颈旁边比划了一下,看的众人都不寒而栗。这才道,“以我一人之性命,可换厅中诸位的满门乎?” 陆康点了点头,转而向厅中的庐江诸人问道,“尔等觉得这个交换值得吗?” 静静的,静静的,无人敢对。 孙翊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以命相博。他抓住了众人的私心,反正他孙氏一门现在也是啥都没有,万一真的自己死于此地,那必将遭到孙策的血腥报复,到时城破之日玉石俱焚也。简单而言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人的顾虑多了,就会放不开手脚,那么就会露出破绽和弱点,而这些人的弱点就是——家族! 陆康见众人不说话,继而对着孙翊道,“若是献城给袁将军,那我们有什么好处?” “不对!”孙翊郑重道,“非是袁术,而是我大哥孙策孙伯符!” “呵呵~~”陆康笑了,他悠然道,“有何不同吗?” 孙翊放下手中的匕首,对陆康拱手道,“陆公,诸位前辈。各位所恨者袁术也,要钱借粮,以兵压势。诸公不予,故袁术令我兄起兵来此。却不知,吾孙氏与那袁术亦有不共戴天之仇。昔年,正是此人与其兄袁绍共谋先父,致使先父丧于刘表之手,此仇不可不报也。方今吾兄攻庐江,也是被其所逼。倘若不然,则我孙氏几无立锥之地也。若使吾兄得掌庐江,则可使诸君不惧袁术。倘其兴兵而来,以彼兵之战力虽百万不足惧也,吾孙家子弟兵在诸位帮衬之下,定可当之。可若袁术得庐江,怕是诸君身家皆不为己用也。”说完这些,又幽幽的补充了一句,“袁公路为人如何,想必诸君比小子更为了解!” 庐江诸人听完皆面露苦色,交头接耳起来。 陆康也暗自思索了一下。确实,与其玉石俱焚,不如收而用之。接纳没有基础的孙策,总比被袁术吞并的强。 听着堂中议论之声渐渐息之,陆康这才问道,“诸位可想好了?” 堂中诸人互相瞅了瞅,又似乎心有灵犀一般道,“全凭太守(家主)大人定夺。” “好!”陆康整了整衣冠,朗声道,“方今乱世,我等为朝廷竭力保全庐江一郡。可袁术匹夫贪得无厌,长存吞并我庐江之心。老夫自认不能护卫庐江,故而将本郡托付于故乌程侯之子孙策,其人英武骁勇,定可保境安民。” “谨遵大人号令!”堂下众人哄然遵命。 孙翊这时终于把心放下了。他不怕陆康出尔反尔,此人决定了的事绝对不会改变的。就像历史上,他存了誓死抵抗孙策之心后,就决不投降一般。身旁的朱治则是还晕晕的不敢相信,若不是孙翊拉他的手,他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朱大人,你回去向我大哥禀报吧。”孙翊看着朱治魂不守舍的样子,笑着道。 “三郎,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吗?”朱治问道。 “我欲在此等候大哥,并请陆公指点一下学问,就不陪你回去了。”孙翊轻松的道。 “这?!”朱治不太放心。 “什么这啊那的,现在陆公已经是自己人了,无妨的。”孙翊笑道。 陆康此时也呵呵笑着道,“是啊,朱大人,放心便是。若你不信,老夫使我独子陆绩随你同去。”陆康这时早就想通了,要表示诚意,自然要让亲儿子同去见孙策。 “不必如此,吾兄乃真豪杰也!”多余的话孙翊不曾说,言下之意就是让陆康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