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遇之恩,还之离,身世之谜
老人家捋着白须,哈哈笑笑,这声浑厚如钟,荡得湖水荡漾,树叶唦唦作响,花草摇摆,似乎世间忽地一下活了过来。老人家弯腰扶起莫离桥,说道:“徒儿且起来,为师也没什么好送与你,就让为师来帮你疏通奇经八脉。”说完就着莫离桥后面一拍,莫离桥只觉自己浮在空中,焦躁难忍,冷热交替,身子却动弹不得,体内似有洪水涛涛奔于身子各处,经过每处,疼痛万分。老人家见此,手下没耽搁,连连朝着莫离桥拍出几掌,嘭嘭声响,光芒闪烁,影到身到。渐循渐快,一霎之间,莫离桥只见得有无数个老人家朝着自己拍掌,每拍之处,便难受一分。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莫离桥只觉心中暖流缓缓流至全身,舒服至极。似乎之中,这暖流从下而来,睁开了眼,莫离桥发现自己倚靠在大树边,一股股暖流正从大树底下徐徐而来。而旁的老人家面色苍白,憔悴了几分。莫离桥心里一紧,以为老人家受了什么伤了,正欲开口说话,却听得老人家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不用为我担心,我只是帮你打通经脉耗了些灵气,许会时间就好了,你身子已存有我之灵力,趁它还未消去,你且运功将它吸了收去。”莫离桥心中暖暖,除了父亲以外从未有他人对自己好过,之所以刚到这被二楞夫妇感动也是因此,眼眶已湿,道:“师父。”一闪之间想了很多话,却觉得什么话都比不过“师父”二字。 “嗯,乖徒儿。为师没事的,你听着,这法诀,奥妙甚烦,须牢记于心,仔细参悟!”老人家只是点点头,眼未睁说道。接着又道:“万物之轮,兮兮相惜,世间万法,变化无常。大智运行,周天复式,盘盘曲曲,循环渐进。任督剑鳄,太阳之刚,月之潮汐,丹田于里,小周而成……”幸得莫离桥记忆甚佳,这老人家法诀读一句,心中便记下一句,一遍下来已是深夜,奈何肚子又饿,便是捉了几条鱼又烤了吃了。 霎时之间,一天又过去了。莫离桥站在大树边,囔囔说道:“上古之树,大椿者,八千岁为之春秋。难怪有此灵效。”原来今早起来,莫离桥问老人家这底下暖暖的从何而来,却听得老人家说:“上古之战,决于上古之树之地。众妖鬼魔神为争上古之树,决一死战,但却不伤树的分毫,最后结果不为人所知,但这名为大椿的古树却依然存于世间,为世间之根本。然而世人只知上古之树,却不识大椿者。” 老人家坐在木桩上,品了口茶,说道:“徒儿,快快过来,与为师喝茶作棋。”莫离桥哎了声,转身迈开了步子,步下隐隐中似有神韵,坐在老人家对面,道:“师父,徒儿智不及你,每次都输,没点玩趣。”老人家见此,手捋白须有意无意地笑道:“你这小子,这棋我研究甚久,你才刚学,要是就被你赢了去,那才没了趣味。”接着又道:“否说废话了,赶紧与我作棋,这棋也怪的紧,下久了就与英雄见美女一样着了迷。” 忽地,哒的声,棋落声到,一霎间,万物具静,似都闭住呼吸,只听老人家说道:“徒儿,记得用心作,用心甚是关键,万事不难,只在与心。”莫离桥听了去,心中略有所思,眼神一紧,右手夹起一白子,哒的声,下了去。一闪间,莫离桥只觉自己身如战场,黄沙飞舞,鼓声雷雷,马蹄声落,飞箭唆唆。眼前一士兵身束盔甲,身子魁梧,黑巾系头,眼神闪烁,两颊削瘦。见了莫离桥,右手按于刀跨上,唰声响毕,人已拔刀急射过来,这士兵虽身负重甲,却敏捷异常。莫离桥毫无对敌经验,心中一慌,不知如何应付,脚不由哆嗦起来,气息霎时混乱,先前习得招式不断在眼前闪现,也不知是哪一种招式,就这么一愣神,那士兵已然到了身前,手到刀到,忽地,见他右手反拿刀柄,顺势一划,竟使出一招“弯月勾人”。眼见危险已到,莫离桥心下意识,运气一提,身微后仰,脚下竟出了招“陌上行”,身子转到士兵身后,还未曾多想,那士兵已然转了过身,手中刀扭扭曲曲,刀声呼呼,竟又是一招“曲截式”,莫离桥双手想与其格挡,奈何双手不敌兵刃,只觉白光一闪,双臂疼痛至极,已是鲜血汩汩,那士兵收了刀,入了鞘,脚下一个变化,噔一下便又退回原地。 只见那士兵左手拿鞘,右手按柄,笔直肃立,眼视前方,凶煞异常。莫离桥缓过劲来,瞧瞧双臂,黄橙橙的皮肤,哪还有鲜血汩汩。忽地,只觉眼一花,周围景色再度一换,睁开了眼,瞧见老人家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在看周围,尽是青青茵茵,飞泉柔柔,阳光暖暖,不再是黄沙飞舞,骇人惊悚。 低头一瞧,黑白两子已是布满整局,只是白子已输,莫离桥心有疑问,想道:“刚那画面真实的紧,臂上现今还疼着,肯定不是梦了,怎得一下就换了样了?这棋局却已下完,只是这次又是我输。”正欲开口询问缘由,只听得老人家朗声笑道:“徒儿,你又输了一盘了。不行,这么作棋也无意思,这般好了,你输我一盘,便去捉鱼烤与我吃,行了,这盘你已输于我,且去捉鱼吧,这烤鱼老头子我馋得紧,记得多捉几条。”语毕,只瞧老人家右手一挥,大袍跟动,流光闪动,莫离桥竟被一道劲风挂了去,听得一声啪,人已落在泉水里。 莫离桥心想:“唉,师父这招数不知我何时才能学会,这么一挥一划的,甚是厉害。也瞧得我心里痒痒,刚才还在凳上坐着,只是觉得身子轻了些,便到了望心泉来了。” 秋去春来,年复年,日复日,日月星辰,频繁交替,此去彼来,五年已过。大椿之树,变幻无常,冬者绿叶飘飘;春者,黄叶闪烁;夏者,落叶纷纷;秋者,硕果累累,竟是奇怪。然旁则望心泉湖,一年如初,暖洋洋,清澈澈。水中鱼儿,五颜六色,皆是繁华。周围草花始终怒放,不应气候改变之改变,芳香徐徐,甜美悠悠。 此时大椿树下,一老一少,正端坐其下。老的两鬓发白,两眼有神,人虽老皮肤却嫩,白袍挂身,捋着白长须,近看远看都似有神气;那少的,精光光的眼,粗浓的眉毛,粗实的身躯,身着紧身布衣,束着布腕,看起来二十几岁,但却一脸严肃。二人面对坐着,中隔一盘棋,都聚精会神,不为外物所动。花儿草儿都闭了嘴,似聆听,似睁开静瞧二人棋路。哒的声,老人家于“去位”七三路下了一子,莫离桥眼一花,便又来到了棋中沙场。此时依旧是黄沙飞舞,鼓声雷雷,但却已不再是一人一兵。放眼瞧去,前方皆是黑巾扎头的士兵,有的爆眼努睁,有的消瘦如柴,有的魁梧如山,有的却是文质彬彬。各人兵器尽是不同,有长达三丈之戟,有满身是刺之鞭,有强弓弩箭,也有文房四宝,更有琴萧琵琶,尽些都是外门兵器,非得深厚武学才能运用。 莫离桥望向后方,十几二十个“自己”肃立欲战,手中兵器也是不同,与对方士兵却也相差无几,忽地眼瞧一物,细眼一看,黄甲穿身,紫带束腰,国字脸,捎带萧煞之意,眉浓目秀,精光彩彩,忽有几分霸王之气。突地一下,只瞧他双手一握,用力一震,啊的声,周围黄沙滚滚,紫气徐徐上升,忽地黄光一闪,只瞧一柄黄灿灿的剑悬浮身前,如有细看,这柄三尺之剑,半尺之宽竟内刻游龙,柄头赫然龙头咬剑。嗡的声,只瞧那将军右手已持此剑,运气于足,杀将过来。哗的声,本肃立备战的两方,均冲杀过来,交战在一起,顿时黄沙飞天,喊杀连连,兵乓之响犹如雷鸣,白的、黄的、黑的、紫的各种流光游走期间。 莫离桥眼瞧这黄甲将军持剑射来,双手也是一震,花一闪,便双手拿住双环,散发迷迷紫霞,此环宽大异常,重达千斤,莫离桥拿在手中却是不重,这环钩刺相间,环环相扣,外刃锋利,两旁似龙角地突出,欲勾人性命。乍一看,那环身像极龙嘴张开,要人性命。 莫离桥运气一提,传至全身,双足点地,便是轻轻跃起,舞着双环,朝着黄甲将军敌了过去。呛铛一声,剑环相交,双环稳稳勾住来势凶猛的剑,只瞧这黄甲将军将剑一送,往前一推,突地反手一拉,运气其上,便把双环纷纷撬开。这招“剑破苍穹”竟化去了莫离桥的“八门金锁”。 莫离桥右环上挥,欲借力让剑离敌手,黄甲将军心中一紧,但不无办法,便松了手,双足一曲弹将上去,只瞧那剑被挑于空中,未等落下,已被将军拿住,身子一个倒转,下举着剑,冲了下来。莫离桥知道对方内劲厉害,哪里能接,便是运气于足,脚蹬于地,使出“陌上行”急急向后退去。黄甲将军见剑势已去,恐莫离桥舞着环杀了过来,便剑尖点地,弹回后方。莫离桥趁势追去,运着“陌上行”绕道黄甲将军背后,提环划去。黄甲将军只觉眼前一花,心知不好,便往前提了几步,虽不会高等轻功,但这几步走得甚妙,躲了这招“环破金叶”。黄甲将军心知再使出同招已是不行,便转身过来,提气足下,抖着剑尖,欲指莫离桥心门,哪晓得临近之时,噔的下浮,剑扫于地,逼得莫离桥连连向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