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花开银子来

    四月天，漫山遍野的花儿都开了，红的、黄的、粉的，紫的，一朵一朵，开在田埂边，河堤上，房前屋后，姹紫嫣红，甚是好看。

    自几天前茯苓从镇上回来后，整个人就有些神神叨叨的，先是从外面摘了好些鲜花回来，之后便整日把自己关在小院里，茶不思饭不想的，歪着脑袋、皱着眉，嘴里念念有词的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宝贝东西，都快魔怔了……

    茯苓前日确实去了趟镇上，不过是给二弟和小妹送了些自己亲手做的点心和腌菜来的，书院的先生对茯苓甚是热情，当着这大姐的面把二弟靖廉是好一番夸赞，搞得靖廉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先生直接向茯苓言明，只有取得童生资格才有机会参加以后的院试、乡试、会试，直至殿试金榜题名，平步青云。今年书院的学生共有百人之众，而此次春闱，而童生考试的名额只有十人，自己将全力举荐易靖廉洁。

    茯苓先是一揖到底向先生得了个大礼表示感谢，仔细想了想先生的话，不无道理。

    春闱将至，自己本就有心让二弟去一试深浅，如今先生对二弟的首肯更是让茯苓对二弟信心满满。

    虽然只在书院读了一年多的书，在众多学子之中，靖廉资历尚浅，但毕竟之前的几年，二弟在父亲的教导下每日读书也甚是刻苦，今年的春闱是个测验自己的好机会，即便考不过也无妨。

    从途径镇上的集市时，原本镇上那些店铺如今仍是大门紧闭，关张停业，只有少数几家铺子还开着，像铁器铺子、木器铺子、酒坊、米粮铺等少数几家也仅是勉强为继，尽管开着门，却几乎无人问津。

    奇怪的是，有两家铺子却例外，那便是“醉生楼”和一墙之隔的“粉黛佳人”红妆坊。

    要说这等民生凋敝的世道，谁还有闲钱来这等花柳之地醉生梦死呢？饭都吃不饱还有闲钱和闲心涂脂抹粉？

    当然，这些地方不是普通百姓去的。如今还去得起这等地方的，也只有那些脑满肠肥的官府中人和家资殷实的商贾，另外就是那些无恶不作的土匪强盗。

    说起这两家生意做得好，却也是有故事的，这事儿要从一个可怜的女孩儿说起。

    原本这“醉生楼”的生意也是急转直下，在这场饥荒中，眼看着上门的恩客是一日少过一日，自己和姑娘们没有了进项不说，再这么下去非得关张饿肚子不可。

    这老鸨子就急红了眼，本着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的想法，硬是把自己的心头rou兼镇店宝贝“柳如霜”从清倌人变成了挂牌姑娘，正式接了客。

    要说这“柳如霜”也是个苦命人，本是南方一大户人家的小姐，无奈幼年时家道便已中落，父母病故后被抚养她的舅妈卖给了扬州一个专养“瘦马”的嬤嬤，嬤嬤见这女娃娃生得眉清目秀的，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便把她当作一等“瘦马”来*，悉心*她弹琴作画、诗词歌赋以及风月之术，以期有一日被朝中大员或是富商巨贾看中，成为嬤嬤的摇钱树。前不久嬤嬤一时手头缺钱，便等不及把这可怜的“柳如霜”高价卖入了这“醉生楼”。

    “醉生楼”的老鸨子本想着如今年景不好，这么好的美人儿放出来也卖不上价，白白浪费了好资源，于是便把柳如霜做清倌人养着，之前也只是会会一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出来唱个小曲儿，吟个诗作个赋什么的，即便如此，那些慕名而来的人仍是趋之若鹜。

    再后来，那些个附庸风雅的恩客们对柳如霜这只能看不能摸的“水中月亮”也就渐渐失去了耐心，加上物价飞涨，富人的日子也不好过，也就没了客人。

    但却有一点，这些恩客们在老鸨子那儿都是留了话儿的，话的内容出奇的一致：说只要是柳如霜挂牌接客，不惜千金也要做那如霜姑娘的第一个入幕之宾，让老鸨子务必通知他们。”